安排好這一切,諾森男爵才轉過頭來,麵色一沉,凜聲道:“羅伯特騎士,不知道你這次來,有什麼事?”
羅伯特不動聲色,俯身一禮:“男爵大人,我受我們領主之令,前來領回上次丟失的領民!承蒙大人盛情,收留了我領被賊寇侵襲的領民,但現在我領的匪亂已經平息下來,所以我家男爵希望,這些領民能早日回到費森領去。”
諾森男爵摸著腮下的大胡子,沉吟著:“這樣啊,我想想……”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來,打斷了諾森男爵的話:“男爵大人,請如我無禮,我覺得沒有必要把這些農夫,送到一個不能庇護他們的領主手中,同為上帝的子民,我們不能眼見他們在一個無能的領主手下,成為賊寇口中的魚肉,這是間接的犯罪,是對上帝的不敬!”
傳說中脾氣火爆的諾森男爵打斷了話,居然並沒有生氣,而隻是輕描淡寫的訓斥了一聲:“西摩,在羅伯特騎士麵前,不要這樣說費森男爵!”
西摩!怪不得這個人的聲音有些熟悉,羅伯特一看,這個人原來就是上次與尤特納騎士一起來襲殺自己,後來見勢不妙的逃走西摩騎士,隻見他這時一臉憂憤之色,好似比坐在上首的克裏斯神父更悲天憫人。
西摩顯然是得了諾森男爵的授意才敢這麼說的,不然他一個見習騎士,怎麼敢隨便侮辱一個貴族領主,而且還是當著這個貴族麾下騎士的麵。
但正因為羅伯特在此裏,西摩才要這麼說!
他用這話把羅伯特逼到絕處,如果西摩侮辱的是羅伯特本人,羅伯特還能以寬容的借口揭過這段,但西摩侮辱的是費森男爵,那他就不能退縮了,因為主人的榮耀既是附庸的榮耀,主人的恥辱既是附庸的恥辱,西摩當著羅伯特的麵侮辱他的領主,如果羅伯特不做出回應來維護自己主人的尊嚴,那麼,他就不是一名合格的騎士,也不是一名合格的附庸。而費森男爵知道他居然不願意維護自己的榮譽,也會失去對他的信任。
諾森男爵看著羅伯特麵無表情的臉,心中升起一種快意,他可以想象,現在羅伯特心中是麵臨著艱難的抉擇!
隻要你能夠承受得住我接下來的安排的節目,就算是暫且饒你一命又算得什麼,隻不過你真地受下來了這樣的侮辱,你在別人眼中,就成了一個膽小的懦夫,帕爾諾?德?費森又怎麼可能冊封你為騎士呢!而沒有了費森領在後麵為你撐腰,我還不是讓你生就生,讓你死就死。
但如果你不能承受下來而對西摩動了手,錯就不在我們這一方了,隻要你讓我有了殺你的借口,就算是你想把加入十字軍求得庇護作為退路,但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會以雷霆之勢,讓你連開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就把你殺死。
這樣一來,無論你怎樣選擇,都是死路一條,諾森男爵覺得這種掌控別人命運的感覺,真是讓人沉迷無比:你有選擇忍辱偷生呢,還是慷慨就死。
但羅伯特站在那裏麵無表情,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來,這讓諾森男爵有些意外,不由得又朝西摩使了個眼色。
“況且,我聽說費森家那個領主是個吝嗇鬼,對農奴們苛刻無比,在費森領每年都要餓死不少農奴!”西摩心領神會,繼續道:“不然,這些農奴怎麼會投靠到諾森領這邊來……,有這樣的領主,真是貴族的一種恥辱啊!”
西摩的話越來越難聽,極盡侮辱之能事!
他的話終於得到了反饋,但這個人卻不是應該站出來的羅伯特,而是年少氣盛的艾倫,這個從小在費森領長大的少年掙脫了身後基恩的製止,衝上前來,氣憤的大聲道:“這是沒有任何證據的汙蔑,而且對象還是一名貴族,這是大不敬之罪。而且領主如何對待自己的領民,這是上帝賦予他的天然權利,外人無權幹涉……”
西摩本是想激羅伯特出來,沒想到卻激了一個不相關毛頭小子出來,這偏離了計劃啊,但他眼珠一轉,裝作大怒:“你是什麼身份,你一個小小的侍從,這裏那有你說話的份,簡直是以下犯上,還不快退下……”
一邊說著,一巴掌就朝著艾倫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