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攫住我的唇(1 / 2)

“父皇,人孰能無過,但我有失的地方,決不會再犯。”太子自那日起,便自托病不朝見陛下,長達數月之久。近來入宮,亦是悶悶不樂、寡言少笑。此刻他神情木然地答道,而後起身為魏征斟酒,行拜師大禮。

魏征勉強撐起身子,伸手示意請太子先飲。

太子亦不推辭,更不多話,仰脖一飲而盡。

“今日便到此,媚娘,扶太子回去休息。”陛下望了太子一眼,眉尖輕蹙,卻也未多說,隻淡淡地開口。

我知陛下必定還有要事與魏征、長孫無忌說,當下不敢遲疑,施禮後便起身扶起太子。

太子也不抗拒,任由我攙著,我們兩人低頭不語地走出偏殿。

我確實不忍見太子如此落魄的神情,便輕聲勸道:“陛下命魏征為太子少師,這便說明陛下仍喜愛太子殿下。”

“是麼?魏征雖是父皇帝的近臣,但他遠不如當年秦王府的那些人。父皇得天下,魏征並無功勞,且他原先還是李建成的人。”太子眼角微闔,涼涼一笑,“玄武門之後,魏征也未立過大功。在朝中,魏征隻是他自己一人,房玄齡、我舅舅都不與他交好。他做少師,能有多大用處?何況他如今病入膏肓,自身難保,他還能助我麼?”

我仍不死心,還想勸戒:“不,陛下雖平日與魏征磕碰不斷,但他是從心裏器重魏征,所以……哎呀……”我抑止不住輕叫一聲,因為太子忽然重重地攬住我的腰,將我緊摟在他懷裏。

“太,太子殿下……”我心神搖簇,忽地警覺,抬眼四處張望,深怕被人望見。

“媚娘,我已失去稱心,如今隻剩你了……”太子猶如中蠱,眼神呆滯地凝視著我,喃喃地道,“父皇殺了稱心,又不肯將你賞給我,我該如何做呢……”

我在心中深深歎息,陛下的苦心,看來全被太子糟蹋了。

陛下將太子之立視為"虔奉宗祀,式固邦家"的大事,極其重視。他也確實對太子極盡挽救的努力,耗費極大的心血。陛下已清楚太子的缺點,所以才另覓良師,以匡正他的過失。可惜太子毫不領情,完全無法體會陛下的一片苦心,已是無可救藥了。

“等著吧,你終會是我的……”太子的手臂緊緊箍著我的腰,他垂下頭輕吻了下我的臉頰,他的眼眸深不見底,眸中那毀天滅地的暗黑愈發深沉,甚至還帶著些許殘忍的快意。

不知是因恐懼或是憐憫,我隻覺寒冷徹骨,全身從裏到外都涼透了。

陛下與太子,說穿了,其實也隻是人世煙火中一對普通的父子,無邊無際的鈍挫在肉在骨在血脈,無私的愛有時很難獲得對等的東西,愛或愧疚或思念。不計回報的付出,恐怕隻會令受者成為終生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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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青石路前行,一路高庭廣院、蒼鬆遒勁、瑤草奇花、泉流潺潺。

“媚娘。”阿真在前頭喚我。

我不著痕跡地望了望四周,幾個宮人正在清掃庭院,人多嘴雜,我也不停下腳步,經過阿真身邊時,我才輕聲說道:““陛下命我將關外進貢的奇香‘辟寒香’送一些去東宮。”

阿真心領神會,亦不再追問。

我也不回頭,邁著細碎的步子朝東宮去。

到了東宮,原想辟寒香已送到,此事便算完結,不料侍從卻告訴我,太子正在沐浴,他要我親自將香料送去,否則便拒不收下。

我推托不得,隻得自認晦氣,皺著眉頭去了。

香羅鋪地,綾幔低垂,輕紗縹緲,十數石階層遞而上,前方便是溫湯浴池。

我拾階緩緩而上,細細暖風自上襲來,水氣氤氳,熱氣似霧繚繞,幽香四溢,暖意漫漫,烘得人惚兮恍兮,隻覺全身酥軟。

有幾名侍女跪坐在池邊為太子解衣、脫袍。

太子抬頭見我入內,便輕輕一揮手,侍女們都識趣地退下了。

“太子殿下,奴婢送香料來了。”我雙膝跪地,低垂著頭,見太子毫無反應,便又說了一遍,“太子殿下,奴婢送香料來了。”

太子仍是沒有半點動靜,我便壯著膽子抬頭看去。

隻見太子已脫去衣物,全身沒入溫水中,雙臂大張,背靠著池壁,微閉雙目,似是十分享受。

我正尋思著太子是否已經睡去,他卻忽然開口:“媚娘,過來侍侯我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