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人更愛江山(1 / 3)

(李世民番外)

我傷了她,深深地傷了她,用我的自以為是,深深地傷了她。

我跪在她的麵前,將臉深埋進她的懷中,首次放任自己的無能與懦弱。

明還是隨我回來了,隻是愈發沉默寡言。她的眉宇間依然帶著遊移的冷漠,烏黑清澄的眸中仍有些許疏離,她總是能令我看得著迷,卻又無法看透。

大哥此時已與元吉聯手,對我百般刁難、排擠。而父皇太過優柔寡斷,也使朝中政令相互衝突,加速了我們之間的兵戎相見。

我自信能夠扶天下之危,除天下之憂,救天下之禍,身處亂世,人人得以逐鹿中原,我既能為天下人謀福利,又為何不能得天下?所以這帝王之位,我必要得之!我若真擁有天命,為何卻隻生為次子?我上有父兄,又如何能得天下?天命,恐怕隻能應驗在父兄身上了。我若欲主天下,隻能選擇一條路走。

父皇此時將行廢立,卻仍是猶豫不決,他開始向身邊的謀臣問取諫言,而他此時所寵幸的大都是隋朝的久臣,如封德彝、裴矩、屈突通、虞世南等人。

他們如今也都在觀望,既不反對我,卻也不支持,安於現狀。而安於現狀那便是支持大哥了。因為倘若他們走錯一步,那可是要賠上性命,這亦是一種政治投機。

必須將他們全數拉攏過來,站在我這邊,成為我的後盾。

但,應該如何做呢?

此時,我卻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明,原是隋煬帝之女,是舊隋的公主。

想當年,我們李家在晉陽起事,打著的旗號不是公然反隋,而是要匡扶隋室後裔,重整河山。若我能和隋朝的公主成婚,就更顯名得正言順、胸懷坦誠。因為李氏與楊氏,實是同屬關隴世家一脈,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太過於鎮壓楊氏隻會令關隴世家衰敗,對李家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我在攻下長安之後便善待隋室子孫,任用隋朝舊臣,盡可能消除負麵影響。而我,做為李唐的王爺,若能進一步與楊氏結親,自然是錦上添花,也能拉攏那些仍緬懷隋朝的楊氏舊部,擴充我的勢力。

且世人都知那寶藏如今在明的手中,若我昭告天下,已迎娶了明,那便等於向天下人宣布,我李世民得到了隋朝的寶藏,我便又多了一份勝算。

隻是,明會答應麼?我思忖再三,最終覺得先不告知她,暗中籌備。

但明很快便發現了,她厲聲質問我迎娶她的目的。

我無從辯駁,一時,兩人皆無言,隻是相擁而坐,並不彼此試探,亦不掩飾所感,卻仍是如臨河倒影,恍惚迷離,總不真切。

我不想再傷明的心,卻也不舍放棄這大好機會,進退兩難間,我看見了元吉的新納的齊王妃。

她竟生得與明一個模樣,若不仔細辨認,怕是難以分出。

我腦中念頭驟轉,周遭的一切似已覺察不到,既然齊王妃與明如此相似,應可取而代之,如此一來,眾人定也分辨不出。等事成之後,再將齊王妃棄之,甚至殺之。

隻是,她如今已是元吉的妃子,此計若想達成,並不容易。

而齊王妃見我呆望著她,雙頰嫣紅,似暈染了胭脂,在迷離光亮中,豔若桃李。

晚時,齊王府設宴,請我與大哥同去。

我心知此乃“鴻門宴”卻也不畏懼,坦然前去。

席間,齊王妃獻舞,她在我身邊舞動,眼波流轉,極盡嫵媚,似言如語,隻望著我手中的酒杯。

我頓時心領神會,大哥與元吉定是譴人在我的酒中下毒。

但這酒我必須喝,我要讓天下人知道,是李建成與李元吉先來毒害我,將來我所有反擊的舉動不過是自衛而已。

我隻淺啜了一口,而後便全部倒入袖中:“大哥、三弟,我不勝酒力,便先告辭了。”我轉頭向身邊的隨行的李道宗施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