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牛刀小試(1 / 2)

午時,由尚食局提供午膳,尚食局設尚食二人,下設司膳——下設有典膳和掌膳,司醞——下設有典醞和掌醞,司藥——下設有典藥和掌藥,司饎——下設有典饎和掌饎,另設食醫。

自隋唐開皇年初,由尚食局擬好三餐菜單,交給皇帝過目,轉交尚膳監烹調,最後由尚食局伺候用餐。太宗常被國事煩擾,三餐之事常由長孫皇後過目,太宗飲食習性,長孫皇後了如指掌,自長孫皇後過世後,太宗食欲一直不佳。

**正一品夫人四人,正二品九嬪,正三品婕妤九人,正四品美人九人,正五品才人九人,正六品寶林二十七人,正七品禦女二十七人,正八品采女二十七人。唯有正三品及之上才可享有過目於尚食局提供的膳食,並按妃嬪用膳標準修改膳食,其餘嬪妃宮女均嚴格按照宮中官位標準用膳。

娘子入宮按采女標準用膳,青精飯源於道家養生之道,用南燭樹莖葉浸米,待米變黑以後,上鍋蒸製而成;魚幹膾是夏季在海上取四五尺長的魚,去皮取精肉,切細絲曬幹,裝入瓷並密封而成;熱洛河以鹿血和鹿腸製成。

蕭鈺見眼前黝黑的米,聞腥臭之氣,血腥之物,頓覺惡心,便拾之一側,口出誑言:“不及府中羊歿忽萬分之一。”便拂袖而出,坐於庭院之中。

羊歿忽是將鵝洗淨,用五味調好的肉、糯米飯裝入鵝腔,然後宰羊、剝皮、去內髒,再將子鵝裝入羊腹中,上火烤製,熟後取鵝食用。自隋流傳至唐,成為高官貴族身份的象征。

蕭瑀一生剛正不阿、敢於直言,為前朝宰相,至貞觀之年,而今四次罷相,而又四次拜相,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並賦予詩:“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勇夫安識義,智者必懷仁”,足見太宗重視蕭瑀。

而今,一生清譽卻毀於對這個侄女之寵愛,明空見之,深感惋惜,羊歿忽雖是高官貴族顯貴之物,但畢竟是宮中傳至達人府中,不足以與宮中堪比。

席間用餐,投足之間,各位娘子分外細心學習用餐禮儀。

至未時,各位娘子移步至旁宮毓靈宮休息,毓靈宮為禦女、寶林所居之處。禦女、寶林為皇上所寵幸著,待**有缺位,可由禦女、寶林所填,皇上賞識的采女也可補**缺位,故禦女和寶林在宮中稍有地位,但沒見過皇上的也比比皆是。

明空剛進房間,讓雲兒關上房門,便將腹中之物吐至罐壺。雲兒至苑中打水將綢巾浸濕遞予明空,明空拂袖不予理睬,至座椅前倒水清洗口中汙穢,用袖角擦拭嘴角,心中頓時掛念徐惠,自己胸口鬱結,食物難以下咽,想必徐惠定滴水未沾,想著想著,眼角便被淚水浸濕了。

雲兒想過去扶明空到內室小憩,但此狀便告知雲兒不可靠近,便出門反帶上房門,自己坐在廊中,獨守在房門口。

待明空從房門中出來,雲兒的眉間已有雪霜,有點心軟,卻又刻意躲開了雲兒的目光,徑直走向鳳鳴苑。

雲兒緊隨其後,蕭鈺路過,事覺蹊蹺。

雖然在鳳鳴苑在僅僅幾個時辰,入宮的秀女卻已知宮中厲害,不得不唇齒之間格外小心。

日入時刻,各位娘子用完餐便在侍衛的護送下回到采女苑,明空放心不下徐惠,回到房中茶水未進,便至徐惠閣中探望。

剛進房門,見徐惠身邊宮女詩雅在窗前無奈,眉頭緊鎖之態,因不知發生何事,勸說便不知從何談起。

雲兒用眼神示意詩雅,兩人便退出房門,在門口駐守。

明空見徐惠緊抱雙腿,被褥掀至一側,顫抖於床角,冬至屋內炭火不足,腳趾間足以望見青紅之色,嘴唇烏黑,神態如癲癇之狀。

明空過去將被褥裹在徐惠身上,緊緊將其抱住,不知道如何勸慰,僅能宛如相依為命之狀。

尚食局司藥房不可怠慢各位秀女,便是細心醫治,但多日不見起色,宮中勢力已成常態,徐惠雖為皇上欽點入宮,但久病不見起色,於是連宮中宮女太監都欺之,衣食住行連宮女都不及。

明空見狀,將自己的炭火勻之與徐惠,偷偷將尚食局配與的飯菜留之,但桌上飯菜紋絲不動,因害怕在鳳鳴苑偷留飯菜回采女苑之事讓外人知道,便次次推與詩雅和雲兒吃,詩雅見主子滴水未沾,自己便也無胃口下咽,唯有雲兒吃的盡歡。明空因此更加深惡雲兒,斷定其是無情無義之人。

心病需要心藥醫,多日以來,徐惠的情況讓明空擔憂,關於徐惠不濟的流言在秀女宮女中傳開,明空幾次頭角相助,卻致來嘲諷之餘,初入宮中,不好引起風波,便漸漸遠之。

眼看殿選之日來臨,明空見徐惠之狀,斷不能參加,便心急如焚。

翌日,雲兒遞予明空徐惠之家書,讓之轉予,明空深知朝廷內外未經皇上允許,不得家書來往,以免朝廷內外勾結,危害江山社稷,家書一事,危及九族,雲兒是宮中老人,斷不能不知其中要害。況且宮門守衛森嚴,一草一木必嚴加審查,家書又是如何傳至宮中,明空有太多的疑問,但再多的疑問都不及救上徐惠一命重要,於是便偷偷將家書轉至徐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