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見父親字跡,便回憶起父親悉心教導,琴棋書畫悉心栽培,深知得太宗皇帝賞識自己的才華而納入宮中,而今卻未見皇上一麵,便臥榻於**外,如何對得起父親多年苦心培養。
而今,入宮之身,便不再是個人之身,家族命運緊係其中,斷不可因一己之誤,而誤全家。
徐惠讀信時淚如泉水,明空見狀也不禁潸然淚下,最後兩人抱成一團。
此刻,突然響起敲門聲,雲兒和詩雅上門前守住,徐惠將家書藏於枕褥下,兩人趕緊用袖口拭幹眼淚。
門外早已迫不及待將門推開,如此張揚跋扈之舉唯有蕭鈺才做的出來。明空見這架勢定是來者不善,警覺性不免提高許多。
“姐姐這是?”明空走上前,問道。
明空見蕭鈺盛氣淩人之態,便屈之喊上一句“姐姐”,不料蕭鈺毫無半點謙讓之禮,欣然接受不說,還以“妹妹”回應之。
“明空妹妹也在呀!我原以為妹妹為避嫌,身居閨房,不敢出門呢!”
看見蕭鈺故意挑撥自己和徐惠的感情,又滿臉的得意,壓了壓氣說道:“姐姐好記性,深知我和徐惠姐姐感情深,‘避嫌’之意才能從姐姐口中而出。”
明空有意識的叫徐惠“姐姐”以抬高徐惠的身份,將其與蕭鈺身份相當。
徐惠為避免爭執,便起身向蕭鈺致禮,不料在詩雅扶起徐惠時,信封落地,親啟二字落於信封之上,徐惠之父徐孝德工於詩書,書法更是朝中一絕,門廳內外,得一字如獲千金,文筆起落之間,便知是徐孝德親筆。
而今被蕭鈺所見,明空頓覺自己項上人頭不保,家族滅頂。
徐惠靈機一動,佯裝暈倒,詩雅扶起徐惠的瞬間將信封踢於床榻下。
蕭鈺見詩雅動作蹊蹺,便覺知床榻下有不可見人之物,於是向床榻下走去,此刻,雲兒絆了蕭鈺一腳,蕭鈺的腦袋剛好撞至床榻,並摔至地,蕭鈺起身,準備破口大罵。
卻見詩雅將房內花瓶打破,拾起一片,將自己劃傷,並將把自己劃傷的碎瓶片強製塞入蕭鈺的手中,將鋒利的碎片頭刺向自己的脖子,已見血液順著花瓶片流到蕭鈺手上和袖口上,並強言威脅道:“娘子好前途,兒不過賤命一條,娘子要用大好前途去換兒一條賤命嗎?”
蕭鈺想掙脫,卻敵不過詩雅的力氣,插入詩雅脖子的碎瓶片越來越深了。
蕭鈺的宮女明月走上前準備幫主子,卻被詩雅的眼神逼了回去。
雲兒拾起信封和枕塌下的信放至炭火上燒毀。
“我與你素未謀麵,他們憑什麼相信我會殺你,朝廷內外勾結,栽贓誣陷,條條死罪。”蕭鈺說道。
“朝廷內外勾結,此等滅九族之罪,兒等斷不敢侵犯。”雲兒答道。
“私通家書,還敢狡辯?”
“家書何在?”雲兒問道。
“剛剛——”蕭鈺隻想爐火,才知死無對證。
此刻,門外侍衛的腳步漸近,詩雅借蕭鈺之手將脖子劃過一刀,急忙跪下,喊道:“娘子,饒命,兒下次不敢冒言頂嘴,望娘子饒命。”
雲兒也下跪求饒,喊道:“娘子饒命,兒等不過賤命,怕是髒了娘子的手......”
侍衛入內後,徐尚宮踱步入內,見狀吼道:“怎麼回事?”
蕭鈺哆哆嗦嗦解釋道:“我不過路過此處,見房門緊閉,屋內依稀傳出哭泣聲,不知何狀,便進來小視,見徐惠妹妹......見徐惠妹妹......”
徐尚宮見花瓶碎滿地,蕭鈺手中握有花瓶碎片,還沾有鮮血,徐惠倒在床榻下,明空愣在一側,貼身宮女都跪在地上。
徐尚宮示意讓身邊的宮女扶起徐惠,對身邊另一宮女說道:“宣太醫。”
“尚宮娘娘不必費周折,徐娘子安好!是兒未守好本分,冒犯了蕭娘子,蕭娘子誤傷了兒,”詩雅跪上前向徐尚宮解釋道,“還望尚宮娘娘不要深究。”
“讓尚食局司藥房配上好的創傷藥送至詩雅房中。”徐尚宮也知事情不可鬧大,反倒覺得委屈了詩雅,詩雅出自尚儀局不談,還是自己從小看大的孩子,一生未曾婚嫁,唯有這個孩子是自己的精神依托。
明空看著徐尚宮表情疼惜的樣子,對待宮女又如此用心,便對宮中逢人遇事格外小心。
“時辰不早了,各位娘子回至閣中,安撫狀態,以備後日殿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