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鈺操著炎殺咒雙拳帶火緊逼他痛恨的拜月,但楊傑人豈止是若無其事,連一步也未挪動。李逍遙雖感欣慰,卻也不由感佩好奇,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身如無物一般就那樣定定地站立而不受傷害。突然,李逍遙覺到了一陣異動,他當即凝神定息,感知確方,目光突然定在了不遠處的樹林裏。但見那個失蹤多時的薑氏正在傾全力聚氣,那股氣是沾身即亡的死黑之氣。薑氏麵容病態地窺視著楊傑人,氣團越聚越大。
就在李逍遙正感不妙時,薑氏閃身踞立,陰陽怪氣道:“哈哈哈哈哈,拜月,終於逮到了,到此就了結了,給我下地獄去吧!接招,暗魔蝕主~~!!!”當下用力將手中氣團向楊傑人擲去。此時的楊傑人正在同唐鈺周旋,全然沒有留意到。危急關頭,李逍遙想也沒想,疾速衝出,雙掌氣彈擊出,意圖阻攔。但死黑之氣受擊卻反而長大,氣勢更是懾人。
李逍遙無奈之下,一個轉折,以身硬生生地受了下來。當時隻覺到難以言表的痛楚遍滿全身,而隨後什麼知覺也沒有了。他但感身子輕飄飄的,仿佛哪裏都可以飛到。眼前適時現出了幻境中小靈兒的笑臉。他心中大慰,喃喃自語道:“我這便來了……”
便在同時,留守在聖姑小屋的趙靈兒突感一陣悸動,一種先前從未有過的知覺襲滿全身,仿佛三魂七魄此時才全副聚齊。她攤開兩隻手,怔怔地瞧著,喃喃道:“這是……”隨即,祈雨之後由其收容的聖靈珠大放光芒,一明一暗,好似在與什麼呼應。她毅然決然地抄起聖靈珠帶在身上,出外奔向戰場。
當她趕到時,卻見阿奴奔走於兩方之間,試圖勸說他們罷鬥,但人人都殺紅了眼,豈能一旦止息?“不要再打了~~!!”阿奴驀然憤怒地大吼出來,同時周身白光登顯,逐漸由暗至明,身子飛升至半空。
趙靈兒發見掌中的聖靈珠正同其共鳴,白光越來越盛。她放開手,聖靈珠當即飛到阿奴身邊,達至最亮。眾人驚異地發現身子已然使不出力,自然也無法爭鬥了。楊傑人仰望阿奴道:“這才是——真正的女媧之力,摯愛南疆的女媧之力。女媧之力與強弱無幹,她永與愛南疆的人同在。”阿奴飛到李逍遙所在處,攬起他已無生氣的身子抱在懷裏,哀哀痛哭。
眾人都呆呆地瞧向阿奴之際,楊傑人緩緩走向趙靈兒,道:“公主殿下,您應當已經都明白了,是時候歸報本源。”趙靈兒點了點頭,同他並肩而立,楊傑人操動法術,二人腳下傳送陣若隱若現。臨去之前,楊傑人向唐鈺道:“唐將軍。”唐鈺回過神來,向這邊移目。楊傑人道:“唐將軍,到底怎樣,敝人才能讓你息怨解怒呢?”唐鈺立時麵目猙獰,喝道:“除非哪天你死了!”楊傑人一笑,道:“你的願望馬上就要實現了。”
咻,傳送陣中的二人倏然不見,直通天極。登天庭後,楊傑人引著趙靈兒經煙霧繚繞的大道直達紫宸宮。宮門啟處,隨即現出深處端坐寶座上的天帝。天帝欣然道:“哦,來了啊,快近前來。”二人至座前下拜。天帝道:“好,好,勞煩你們了。”偏頭道:“叫夕瑤來。”旁邊近侍應了下去。少刻掌管神樹的夕瑤仙子執杖而來,先謁見了天帝,隨後見過二人。
天帝道:“女媧後裔必有滿腹疑團,夕瑤,你先將一切解明吧。”夕瑤應道:“是。”她轉向趙靈兒道:“女媧氏第三十八代傳人,你多少應已料到,李逍遙、林月如實則同你是一個人。隨著另二人的夭亡,原應屬於一人的稟賦終於聚合,成為一個完整的生命。”趙靈兒雖有預見,但親耳聽到仍不免一驚。
夕瑤繼續道:“當年天帝突發奇想,欲要借助凡人一窺為神的意義,我便將一枚神樹之果剝離作三,下界為人便是你們三個。這就是為何你沒有一定性情,林月如欠乏生氣,而李逍遙外在粗夯,因為你們分別隻得了原應屬於一人的精、魄、神而已。”
趙靈兒深深點頭,暗想:“所以我才會習學他人的性情,直至林姐姐亡故;林姐姐氣魄無人可及,卻又過於壓抑;大哥相貌平平,腿腳又有痼疾。”天帝道:“結果仍是令人失望,你們三個雖都有自己的活法,也甚是出彩,但似乎朕等並無所得。不過神自身都無法解明之事也怪不得凡人,神的來去過往,還應由自己來探尋。與自然、宇宙相比,不單凡人,即便是神也渺小已極。”
這時,一名使節於階下拜道:“陛下,有西方宙斯王書信在此。”夕瑤上前接過。天帝道:“你拿去讓九天玄女過目,她懂得這些奇怪文字,朕可不耐煩鑽研。”夕瑤應了下去。天帝向趙楊二人道:“因我這‘突發奇想’,致使下界大亂,人間尤其為甚,幸虧魔尊重樓性子變得古怪,不來添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朕這裏實須好生補償你們,便賜封印神魔之門之權,令五界永不聯通人界,永得安寧,不再受妖魔紛擾。”二人山呼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