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這兩年似乎過的太安逸了,總想找點樂子解解枯燥的日子,行,我成全他們。霖毅,上次的事情鬧的還不夠大,你讓睿毅準備一下,這一次我們好好的給陳氏上一桌滿漢全席。”
徐霖毅沉下臉色,同樣點頭,“我會親自督辦的,爺爺請放心。”
“我怎好放心啊,譽毅躺著動不了,靜晨高熱退不下,我怎麼放得下心啊。”徐茂弘伸手輕輕的扣在額前,來回摩挲,隔空觀去背影蕭瑟孤寂。
“啪!”徐譽毅掀開虛掩的門扉,透過屋內那清冷的光尋覓著每個角落,最終,視線停留在人群中唯剩的一點蒼白上。
他推開輪椅,扶著那冰冷刺骨的牆壁,一步一步邁動那雙重如千斤的腳,步步維艱。
這段路本是不過十米,而他卻感覺走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當步履蹣跚的走入她的領土範圍內,當思念已久的容顏映入眼斂中,當撇開眾人驚愕失措的萬般表情時,他隻看著她,摒棄世界,忘記疼痛,瞳孔裏隻剩下她一人。
曾想過無數見麵時的甜言蜜語,曾計劃過千萬次擁抱時的情深意長,可惜,當沉默占據了整個氛圍,當心痛壓抑著整片天空,千言萬語最終隻剩下一句:
“我回來了。靜兒,你看看我,是我回來了。”
床上的人沒有回複,溫和從容,流年靜好。
他嘴角在輕揚,望著她,笑了,真的笑了。
須臾,他疲憊的收起累人的笑容,彎下腰輕撫著她的臉,一遍一遍輕輕撫摸。
你睡著般的躺在這裏,蒼白的容顏被燈光完美的遮瑕,還是那樣,充滿活力。
而我,好像一瞬間白了發,止了心,斷了呼吸,
或者,我本該停止的心跳真的停了,隻是看起來還有條不紊的跳著,其實這裏,早就破碎不堪。
一次遲到,用一生彌補,一次失約,用永世償還。
靜兒,別睡了,我錯了,我再也不騙你了,原諒我一次,僅此一次而已,好不好?
他的手停靠在她的額前,良久良久,久到自欺欺人的認為那額頭已經不再滾燙,那皮膚下的溫度跟自己毫無差別。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她還是這樣靜靜的躺著不肯醒來呢?
“靜兒,是不是這兩天不聽話又不肯乖乖睡覺了?看你睡得這麼沉,我就知道你一定沒有好好的聽我的話,等你醒來,我每晚一定會守著你,看你還聽不聽話。”他緊握她的手,讓自己冰涼的掌心撫平她滾燙的溫度。
“靜兒,我在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死了,然後你傻傻的跑到我的墳前讓我還債,說什麼少一天也不是一輩子,一輩子那麼長,你怎麼就隻給了我兩個月就食言了呢?”他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側,為什麼還是這麼的燙?
“我記得啊,所以我拚著命的跟閻王打了一架,然後,這顆心,本來停了幾次的心,好不容易重新跳動了,靜兒要不要摸一摸,真的在跳啊。”他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血液滴落,一樣的滾燙在她的手背上。
“他們都不告訴我腿的事情,但我清楚,我的腿裏卡著一顆子彈,還沒有取出,如果取出或許腿就廢了,所以靜兒是因為我快殘廢了就不要我了嗎?”他蒙著自己的臉,嘴唇輕碰在她的手背上,淚水滴落,同樣滾燙的滑過她的手背。
指尖一顫,眉睫輕動,一聲輕吟從她最終吐出:“疼。”
徐譽毅雙手顫抖的緊緊抓著她的手,激動的將她的手臂放入懷裏,“不疼了,你的毅回來了就不疼了,靜兒,我們不會再疼了,以後都不會再疼了。”
“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