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樣!”
同樣的語調,同樣的蘭花指。
“轟隆!”
天空落下一道雷,正劈在了雪花的頭上。
在雪花和包子把後台的犄角旮旯都轉了一圈後,終於把尖嘴班主等了回來。
“爺,您看這出戲……”遠遠地便聽到了尖嘴班主餡媚的聲音,隨即一陣淩亂地腳步聲,後台的門簾一挑,走進來一個,不,是一群,人。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身穿水藍滾金邊綢緞長衫,腳蹬黑底小皂靴的玉麵小公子。
“老套。”藍衣小公子紅唇微啟,吐出了簡單的兩個字。
“那,爺……”尖嘴班主錯後半步,微躬著腰又是打簾又是扇風。
“把你們的戲目單子拿來。”
小公子年齡雖小,聲音中卻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是,爺。”尖嘴班主點頭哈腰地答應著,一回頭,“小五,把戲目單子拿來給爺過目。”
因為這群人的進入,整個後台都安靜了下來。該準備上台的不用人說跑過去等著,不用上台的躲到一邊當布景。沒辦法,小公子的氣勢太強了,四個黑衣小廝,兩個身背長劍的黑衣壯漢,一個灰衣的中年文士,但太陽穴鼓的老高。這些人亦步亦趨地跟著小公子,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模樣,讓人恨不得把自己縮小,來減小存在感。
“爺,您坐。”尖嘴班主說著用袖子擦了擦椅子,“小七,倒茶。”
沒等叫小七的少年回話,跟在小公子身後的中年文士就對一個黑衣小廝喝斥道:“四平,還不給爺上茶!”
“是。”一黑衣小廝立刻答應著放下背上背著的竹筐,從裏麵拿出了茶盤、茶壺、茶碗。然後,燙杯、倒茶、奉茶一氣嗬成。
另一個同樣背著竹筐的黑衣小廝則從筐裏端出了一碟糕點,一碟水果。
其它兩個黑衣小廝則早就一左一右站在了小公子的身後,變戲法似的拿出兩把薄絹涼扇,輕輕扇了起來。
整個過程,鴉雀無聲。
尖嘴班主對提著一個黑乎乎大茶壺走過來的少年悄悄擺了擺手,同時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
雪花暗暗咂舌:好大的排場!
“雪花,這不是昨天……”包子壓低聲音在雪花耳邊偷偷說道。
雪花點了點頭,她也認出了這是和送荷花回來的小正太在一起的另一個小正太。
小公子邊喝茶水,邊看戲目單子。
“十裏長亭講的是什麼?”
“講的是一書生趕考,在十裏長亭遇到了一富家小姐……”
“停!閨中女子怎能隨便出門,且見外男?荒唐!”小公子雙眉緊皺,冷聲說道。
“是!”尖嘴老板擦了擦汗,連連點頭。
“繡錦屏講的是什麼?”
“講的是一個寡婦,獨自帶著一個兒子,寡婦靠給大戶人家繡錦屏供養兒子讀書,兒子最後中了狀元。”
“嗯,故事倒還行,但是有寡婦……不太吉利。”小公子說著搖了搖頭。
“表哥,我看這個《金鐲記》就不錯,老夫人肯定愛看。”簾子一挑,身穿蔥綠繡寶石花的綢緞長衫,頭戴白玉珍珠冠,腳蹬墨綠小馬靴的唇紅齒白小正太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