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私相授受,有傷風化!”小公子撇了小正太一眼,冷哼道。
“什麼私相授受?那小女孩贈鐲子時才這麼大好不好?”小正太兩手一比,大聲分辯道。
雪花差點笑了。若按小正太比劃的大小,那該還在繈褓中抱著呢。
“再小也是女子,女子的隨身物品怎能隨便贈於他人?”
“她懂什麼呀?”小正太不服氣地道,但聲音小了許多。
“她不懂,她母親也不懂嗎?這種戲哪能到府裏去唱,沒的帶壞了姑娘小姐們。”小公子大聲嗬斥。
“好像你家老夫人的口氣喲。”小正太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小公子一瞪眼,氣勢立現,“看我回去不告訴姨母。”
“沒,表哥,我什麼都沒說。”小正太立刻露出一臉討好的笑。
雪花真是大開眼界。這些話真的是從這樣一個肌膚細嫩、稚氣未脫的小孩子口裏說出來的嗎?迂腐守舊、老氣橫秋!她真想問一句:小正太,您高壽?
“你們這還有什麼新戲?”綠衣小正太斂去笑意,麵對尖嘴班主立刻散發出一股迫人的威嚴,“既喜慶,又能教化人,適合老封君過壽聽的。”
“這……”尖嘴班主眼珠開始亂轉。老封君過壽?這是要去富貴人家唱戲呀!就他們這小戲班子,一年到頭四處轉,到哪兒都是租個露天的棚子,何曾進過什麼大戶人家?這可真是天上掉下個金雞蛋……
“對了,決不能有傷風化!否則……哼!”綠衣小正太又嚴厲地補充了一句,隨即對藍衣小公子露出討好地笑,“對不對,表哥?”
尖嘴班主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剛剛沸騰的鮮血立刻冷了下來。不能有傷風化?他們的戲都是唱給窮人聽的,不是窮書生遇上富家女,就是農家女救了富家子,要麼就是寡婦帶著兒子,要麼就是孤兒尋親……不行,不是傷風化,就是不吉利。看來金雞蛋沒命接是會砸死人的。想到這,尖嘴班主垂頭喪氣地道:“爺,小的這沒……”
“班主大叔,不是還有一出正要排演的新戲嗎?”雪花衝到尖嘴班主麵前截住了他的話,“就是那出《鎖麟囊》。”
“《鎖麟囊》?”尖嘴班主一楞。
“嗯。”雪花重重點頭。
這藍衣小公子一出手就是十兩銀子,要是有入了他的眼的戲,這銀子還少的了嗎?或許,她的第一桶金就在這個小公子身上了。她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藍衣小公子和綠衣小正太對視了一眼,目光全部轉向了雪花。
“戲裏講的是什麼?”藍衣小公子問。
“你不是荷花的姐姐嗎?”綠衣小正太問。
雪花先是對綠衣小正太露出感激的一笑,然後對藍衣小公子道:“講的是一個貧家女和一個富家女同一天出嫁,路遇大雨一起在春秋亭避雨。貧家女因貧窮哭泣,富家女心地善良,贈貧家女鎖麟囊。後來……”雪花劈裏啪啦把京劇《鎖麟囊》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