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在那兩文錢距離雪花的小手還有一眯眯遠的時候,尖嘴班主又把手收了回去,“那《鎖麟囊》怎麼辦?那位小爺可是讓一個月後去秋水別院唱的呀。”
“班主大叔,就憑那位小爺……嘻嘻,你懂的。”雪花沒敢明講,套用了一句現代的經典詞語,“咱還惹他幹什麼呀?有多遠躲多遠吧。”
“那怎麼行?這小爺一看就是大有來頭的,他吩咐下來的話咱要是不照做,那後果……”尖嘴沒說,隻用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至於吧?還能殺頭?雪花不太相信,但還是說道:“要不……您就按我說的隨便找幾個人對付一下,那個福伯一說不好,不就沒這回事了嘛?”
至於“重重有賞”幾個字,雪花主動略過了。沒命拿也沒命花的事還是別想了。
尖嘴班主想了想,“可……萬一那個小爺到時改變了主意怎麼辦?”
“那小爺一看就是個說話一言九鼎、一諾千金的人,絕對不會說話不算話的。”雪花連忙給尖嘴班主吃定心丸。她可不想再和那麼一個可以隨便要她命的人打交道了。
“這……也是。不過……”尖嘴班主忽然對雪花露出了餡媚的笑,“小姑娘……”
“停!大叔,您有什麼話直說,千萬別這樣笑。”雪花連忙止住尖嘴班主那種大灰狼誘騙小紅帽的笑。
其實尖嘴班主人不錯,剛剛還冒著冷汗為她求情,所以,如果他有什麼需要雪花幫忙的,她一定幫,但這笑,還是免了吧,實在和好人不相符。
“你這丫頭!大叔不就是長的……”尖嘴班主沒說下去,瞪了雪花一眼。
雪花一激靈。這要是在現代,這大叔絕對是扮演漢奸無賴的極品。
看來,人真不可貌相!
“大叔……”雪花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
“這丫頭!”尖嘴大叔無奈地撫了撫雪花的頭,轉而露出愁苦的樣子,“唉,丫頭,你不知道,大叔這戲班子就十來出戲,長年累月地反複唱,連個拿得出手去的都沒有,卻要養活二十多張嘴,這日子,難呀。”
“大叔,您的意思是……”雪花疑惑地問。怎麼向她一個小姑娘訴起苦來了。
“丫頭,你那出《鎖麟囊》是在哪兒聽來的?”
哦,原來是打新戲的主意。雪花明白了。
“大叔,我是聽一位老奶奶講的。”
“那老奶奶呢?”
“不知道。”
“不知道?”
“嗯。”雪花點了點頭,“幾個月前,有一天我在地裏挖野菜,遇到了一個老奶奶,老奶奶口渴了,我就把水給她喝了些,老奶奶喝完水就給我講了這個故事。”問去吧,找去吧,絕對問不著也找不著。
“這樣呀,那老奶奶有沒有給你講戲文?”
“戲文?”
“是呀,沒有戲文,光有故事有什麼用?”
對喲,故事幾句話就能概括完,可具體到哪一段甚至哪一句該怎樣唱怎樣說,那可就是大學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