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銀花、雪花一聽,立刻呼啦一下圍住了荷花。
“打哪兒了?”
“為什麼打荷花?”
“憑什麼打荷花?”
“打我手了,還拽我辮子。”荷花說著,小嘴一噘,眼圈一紅,兩顆金豆子就掉了下來,“我想拾棗給娘吃,招弟不讓,就打我。”
“還疼嗎?”金花心疼地檢查荷花的小手。
“不疼了,娘給吹了,就不疼了。”荷花嬌憨地道。
“不行,我揍她去!”銀花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銀花,不許胡鬧。”夏氏連忙拽住了銀花,“招弟是小孩子,你比她大,怎麼能打她?”剛剛看到荷花被打,她這個當娘的最心疼了。自己的女兒,從小就不舍得動一手指頭,卻被人拽著辮子打,夏氏心裏疼的差點滴血,但她不敢說什麼。否則——夏氏想了想連氏那張陰沉的臉,打了個哆嗦。這要讓銀花沒頭沒腦的衝過去,還不被連氏打一頓?
“可招弟也比荷花大呀,憑什麼她就能打荷花?”銀花不服氣地道。
“……”夏氏又沒詞了。
不行!雪花看了看光禿禿的老棗樹,又看了看荷花紅通通的小手,不但吃她家棗,還打她妹妹,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想到這,雪花站起來對著金花、銀花、梨花、荷花一招手,“大姐、二姐、梨花、荷花,走,我們去奶家。”
“雪花,你們去你奶家……”夏氏猶豫地叫住雪花。雖然這個女兒懂事,可畢竟是個小孩子,而且看雪花緊繃地小臉,夏氏有些不放心。
“娘,我大姑姑來了,我們總該去打個招呼吧。”雪花立刻變換表情,綻出笑容。
哼!即便棗要不回來了,也要給那個所謂的大姑姑添點堵心。即便不能親自打招弟一頓,也要想法讓別人打她幾下。不要說她度量小,她本來就是小孩子,要那麼大度量幹什麼?
想隨便欺負她的家人,沒那麼容易!
看著麵前的青磚瓦房,再想想自家的那幾間猶如雨中浮萍飄搖著的茅草屋,雪花有一種由貧民窟踏入富人豪宅的感覺。
“你們來幹嘛?”
姐妹幾人剛踏入院子,連氏就推開屋門,沉著一張臉走了出來。
“奶,我大姑姑來了,我們……”
“你大姑姑來了關你們什麼事?”金花話沒說完就被連氏不耐煩地打斷了。
“是金花嗎?進來。”李富中氣十足地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
姐妹幾人互看幾眼,在連氏嚴厲的目光下,手拉手低頭快步走了進去。
堂屋的地上已經擺好了飯桌,方氏正在盛飯。金花幾人喊了聲‘二嬸’,沒等方氏回答就直接進了裏屋。
裏屋的炕上也放了飯桌,飯桌上放了一大碗白菜燉肉,一大碗蘿卜燉肉,一盤豬雜碎,一盤花生米。李富坐在正上方,左邊坐了李秀蘭的男人高小六,右邊坐了李貴,三人正在邊吃邊喝。李秀蘭坐在炕簷上,下麵站了一溜四個女兒——換弟、領弟、招弟、引弟。四人正一人手上拿著一塊白麵餅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