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姐夫了。”雪花明白了。
“這是姐夫應該做的。”饅頭說完,眼光看向金花。
金花感覺到饅頭的目光,臉上又添一紅暈。
“表妹們這是從鎮上回來嗎?”一個輕輕的聲音傳了過來。
雪花這才發現,她家門前還站了一個人。
這是……換弟!
雖然好幾年沒見了,雪花還是認出了李秀蘭的大女兒,也就是她的大表姐,高換弟。
這名字,還真是難叫。
雪花麵帶疑惑的看向金花,她怎麼來咱家了?
“表妹是來看爹和娘的。”金花解釋。
哦,是嗎?雪花沒說什麼。
換弟見雪花姐妹幾人都看著她,但是沒一個人說話,不免有些尷尬,“表妹們快進屋吧,舅媽一直很惦記你們,我、我回姥家了。”
雪花幾人仍是沒人說話。
金花看著換弟說道:“表妹慢走。”
她本來就是出來送換弟的,走到大門口聽到梨花和荷花的聲音就立刻跑了出來。
換弟訕訕的對金花點了點頭,又對雪花幾人笑了笑,慢慢地轉過身,向村裏走去。
“大姐,我們過幾天去娘娘廟吧?”梨花歡快地對金花道。
“大姐,我去和娘說。”荷花說完,就往門裏跑。
“我也去!”梨花一看,也往裏跑。
遠處的換弟聽到梨花和荷花的話,放慢了腳步,眼中露出一絲羨慕。
姐妹幾人高高興興地向門裏走,當然,包子是先回她自己家找黃氏報道。
“金花妹妹。”饅頭扛著鋤頭喊了一聲。
金花臉一紅,停下了腳步。
銀花和雪花對視一眼,手領著手向大門裏跑去。
晚上吃過飯,一家人坐在炕上,梨花和荷花興奮地向李達和夏氏彙報這些日子學了什麼。兩人還拿出新繡的帕子,讓夏氏看她們新學的針法。
銀花則學容嬤嬤的口氣,講一些大家閨秀該怎樣走路,怎樣吃飯,怎樣說話,怎樣笑。
雪花隔空彈琴,兩隻白嫩的小手隨意劃出優美的動作。
李達和夏氏看著幾個嘰嘰喳喳的女兒,心裏欣慰激動無一言表。
金花看著幾個妹妹歡快的樣子,難得地打趣道:“你們學了那麼多禮儀規矩,可現在還是這樣,和以前一樣嘛。”
雪花聽了金花的話,瞅了瞅比手劃腳的銀花,偎著夏氏的梨花和荷花,然後是倚著金花的自己,而且,剛剛自己姐妹幾人說話的那語速,和炒豆子差不多,劈裏啪啦的。
“大姐,你怎麼能這樣!規矩是做給別人看的,我們自家人當然還是要怎麼自在怎麼來。”雪花不依地道。
雪花說完,對著銀花、梨花、荷花一使眼色。
銀花幾個接到信號,立刻一起向金花撲了過來。
四朵花一起向金花身上撲,有撒嬌搖胳膊的,有往懷裏紮的,有撓癢癢的,弄得金花“咯咯”直笑。
雪花看著這樣喜笑顏開的大姐,不由感歎,她溫柔賢淑的大姐,熟了。
李達和夏氏看著笑鬧在一起的幾個女兒,滿臉滿眼的都是笑。
夫妻兩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那絲欣慰而又有絲落寂的神情。
孩子們都大了,連銀花都有人來提親了。
看來,過幾天是該去娘娘廟求拜一下了。
秋水別院的門口,雪花的小眉毛緊緊皺起,目光冷冷地看著從夏氏的馬車上跳下來的換弟。
換弟從車上下來後,望著那一溜好幾輛馬車,十幾匹高頭大馬,身材健壯的護院小廝,穿著得體的一群丫頭婆子,不禁有些膽顫。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棉布衣裳,再看看金花姐妹或紅或黃或藍或紫的綢緞繡花春裝,眼裏略過複雜的光,她沒忘記前幾年那姐妹幾人身上那層層的補丁。
這時金花扶著夏氏從車上下來,換弟連忙上前殷勤的去攙扶夏氏。
雪花姐妹連同叮叮都過去給夏氏請安,換弟看著雪花姐妹婷婷嫋嫋,大方得體地對夏氏斂衽一福,那神態那氣度,哪裏還有一絲鄉下人的樣子,更兼身後一群丫頭伺候著,認誰也以為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們。換弟看到這裏,眼裏的光愈加複雜。
雪花的眼角一直留意著換弟,不是她小人,實在是她對和連氏有血緣關係的人沒有一絲好感。
她故意在換弟麵前表現出大家閨秀的氣度,就是要在氣勢上讓她安分。其實她這樣也不僅僅是隻做給換弟看,在外麵,當然要和在家裏不同,她們姐妹起碼不能汙了容嬤嬤的名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