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好了,郡馬爺爬上了後院的華音樓,鬧著要跳呢。”
“什麼?”
一聽這話,莊寂凝哪還坐的住,忙吩咐霓雙替她顧著前頭,便隨那丫環匆匆往華音樓趕。
因為太著急的緣故,莊寂凝一路上磕絆著,幾次險些跌倒。但一想到那個人,危在旦夕,心就忽然變的空曠荒蕪。
方才不是還有力氣鬧別扭嗎,怎麼忽然就要去尋短見?
……
莊寂凝到時,華音樓前已經圍了不少下人。
大家無一例外,都抬頭望向樓頂,指指劃劃,議論紛紛。
可一見郡主到了,下人們立即四下散開,退避出去老遠,哪還敢瞎嘀咕。
莊寂凝也懶得理會這些看熱鬧的,隻慶幸她趕得及,人還沒跳。
打量著眼前這座小樓,不過三層高矮,但若從樓頂跌落,那也是要命的。
莊寂凝仰頭望向站在樓頂邊緣的季子歸,連指尖都跟著發顫。
樓頂的男子一身大紅色的吉服,日光下,明豔的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此時,季子歸已經摘去了臉上的紅紗。莊寂凝也才真正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極為清俊的臉孔,眉目如畫,榮光清澈。
而這樣俊雅的男子,此刻竟然站在高樓之上要尋死,實在有些違和。
和她成親,難道就真的這麼委屈?方才,明明是他急著要拜堂的嘛。
難道急著拜堂,就是為了快些來尋死?
不行,她一定要當麵把話問清楚。
莊寂凝又氣又急,正要上樓,誰想八角和從善卻一左一右攔在門口。
“讓開,主子胡鬧,你倆也不知攔著點兒。”
從善聞言,立即往前一步,“郡主不能上去。”
一聽這話,莊寂凝就惱了,“你們主子此刻正在樓頂鬧著要尋死呢,你就不怕他真的跳下來。”
“士可殺不可辱,主子既踏上這條和親路,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提前計劃好的?
莊寂凝愕然。
這麼說,打從與她拜堂開始,季子歸就抱著必死的決心?
“傻子。”莊寂凝低罵了一句,並未硬闖,而是往後退了兩步,衝著樓頂的季子歸喊道,“季子歸,你快給我下來,尋死覓活的,算什麼君子。”
季子歸壓根不理她,隻是望著遠方,神色恬淡而安詳,仿佛已經視死如歸。
這樣下去,根本不行。
莊寂凝當機立斷,立刻吩咐,將八角和從善拿下。
誰成想,那個八角也是真人不露相,人雖然長得憨直,但身手卻極其敏捷,膀子一甩,菜刀一揮,三兩下就把那幾個小廝給打退了。
若非有菜刀在手,莊寂凝真的懷疑,八角究竟是個廚子還是個侍衛。
但俗話說的好,雙拳難敵四手,再好的身手,也架不住人多呀。
就這樣,沒等八角喘勻了氣,就被聞訊而來的霓雙,一個偷襲的手刀給生生撂倒。
地上打的不可開交,季子歸自然也注意到了。
莊寂凝便接機與他喊話,“你若再不下來,你這兩個隨從,也都別想活了。”
季子歸眼中似有遲疑,誰知從善卻大喊,“主子,您不必顧忌奴才們——”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被霓雙一拳打懵了。
季子歸隨即收回目光,緩緩的吐了口氣,眼一閉,身子就往前傾倒下來。
“季子歸,你敢死!”
莊寂凝見狀,一聲怒喝,嗓門震天,猶如河東獅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