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寂凝腿腳不方便,自然走的慢。而莊懷溟長腿長腳的,一個閃身,就把人給攔住了。
“好好的,怎麼不理人,莫不是怪我這陣子沒來看你?”
得了這話,莊寂凝正預備說點什麼,誰知她剛張了張嘴,莊懷溟又自說自話起來。
“這些日子,四哥我之所以沒來看你,全賴父皇和皇祖母看的緊,下了死命令,不叫我來打攪你安心養病,可知‘雌雄雙煞’少了一煞的日子,有多難捱。”話說到這裏,莊懷溟的神情有些期艾,而莊寂凝的臉色卻比方才更難看。
沒錯,四皇子莊懷溟是聖都城中一煞,而她莊寂凝則是城中的另一煞。
就因為他倆這“兩煞”常常玩在一起,又時常一同出沒,才得了“雌雄雙煞”這個名號。
這本是坊間對他倆的蔑稱。外人背後叫叫也就罷了,沒成想,還有人傻到自己叫自己外號的。
你以為是什麼,“聖都首善”、“第一才女”之類的雅稱嗎?
真是夠了……
莊寂凝打量著一臉無辜加得意的莊懷溟,覺得跟這樣的人繼續廝混在一起,真的沒什麼前途了。
但是方才,季子歸鬧著要尋死的事,莊懷溟都看見了。萬一他嘴巴鬆,回去在皇上和太後跟前一吐露。季子歸不想死,也得死了。
“那個,我知道四哥不來看我,是有苦衷的,我不怪你。”莊寂凝咧開嘴,十分勉強的笑了笑。
見人總算有些笑模樣,莊懷溟又把彈弓往莊寂凝眼前一送,“那你快教我。”
莊寂凝打量著莊懷溟手中那隻彈弓,既覺得好笑,心裏又火大。
若論年紀,莊懷溟還長她一歲,今年都十七的人了,還頑劣的像個孩子。
“四哥射箭的本領,在諸位堂兄中,可是數一數二的,都說觸類旁通,四哥幹嘛非要賴著我學打彈弓。”
莊懷溟聞此,還真就特別認真的作答了,“你這丫頭,機靈起來是真機靈,傻起來也是真傻。你說皇宮裏頭,能隨身配箭帶弓嗎?而這彈弓就不一樣了,縱使隨身帶著,也不礙規矩。”
話是這麼說,但是,“宮裏上下,守衛森嚴,四哥壓根不必隨身攜帶武器,也可保安全。”
理是這麼個理沒錯,但有些人就是不認這個理。
“罷了罷了,說不過你。你隻告訴我,教還是不教。”
“那個……”
“別跟我說,這是你與生俱來的天分這類的話。仗不仗義,就看這一回了。”
呃,堂兄妹之間說話,何必如此江湖。
“四哥要學,妹妹必當奉陪。隻是今兒是妹妹我大喜的日子,前頭大堂兄三堂兄他們都在等著,要教要學的,都不急在個時候,不如回頭……”
“一言為定。”莊懷溟好像生怕莊寂凝會反悔似的,趕緊將彈弓往懷裏一揣,“走,我跟你一道過去,咱兄妹倆好好碰幾杯。”
“碰幾杯是可以,但方才四哥看見的事……”
“方才的事?什麼事?”
莊寂凝一笑,莊懷溟果然是個慣愛裝瘋賣傻的通透人。
兩人心照不宣,便一同往前院走。
“我看你的腿腳,還不太利索,傷還沒好?”
“快好了。”若沒有先前被惠康公主絆那一跤,莊寂凝覺得,她明天就能做深蹲加蛙跳。
但是眼下,隻怕又要再將養個把月了。
“你說你的騎術,向來都很好,怎麼會冷不丁的墮馬呢?”莊懷溟問,“坊間都說你是酒後墮馬,可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