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子歸看來，這世上的事，不都是那麼絕對。
畢竟，梁氏一族與顧氏一族聯姻的事，八字還沒一撇。
但從莊寂凝與莊懷溟的表現來看，這事仿佛已經是板上釘丁，絲毫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這其中，似乎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三人各自靜默著，誰也沒再貿然吱聲，使得原本熱絡的氣氛，漸漸冷凝下來。
半晌，還是莊懷溟率先發了話，“阿凝，要不咱們把梁信這些年，欺男霸女的事，到皇祖母麵前都揭發出來，如何？”
這主意聽起來還不錯，但莊寂凝卻搖頭。
“四哥還不知道皇祖母，雖然久居深宮，但宗室和外戚們府上的事，老太太就沒有不清楚的。盡管梁信慣愛在皇祖母麵前裝好人，但老太太未必就沒聽說那龜孫子背後做的齷齪事，皇祖母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眼，護著他嗎？”
莊懷溟聞言，也覺得莊寂凝說的在理，可要是連這條路都走不通，這事兒可就真的一點兒轉機都沒有了。
“可否在外祖家，下些工夫。”季子歸說，“畢竟，沒有哪個爹娘，忍心將掌上明珠托付給那樣的混帳。”
正如季子歸所言，比起在太後身上動腦筋，還是在顧家人身上動動心思，比較容易。
但話又說回來，梁氏一族和顧氏一族，都是大夏國數一數二的大世家。
兩大世家聯姻，非同兒戲，這意味著結盟，是強強聯手的意思。
在家族利益麵前，個人的婚姻幸福，又算得了什麼。
身為世家女，似乎生來就該帶著這份覺悟。
別說是要她們嫁給梁信一般聲名狼藉的紈絝子，就算是嫁予更不堪的人，她們也得謹遵父母之命。
“無論什麼法子，終究也抵不過一道賜婚聖旨。”
莊寂凝的話，幾乎結束了這個話題。
在聖旨麵前，一切的反抗與不情願，都是毫無意義的。
若太後真有意促成梁顧兩家聯姻，那麼兩家就必然會成為親家。
且無論顧家究竟情不情願，明麵上也得高高興興的送女兒出嫁。
隻是不知道，顧家究竟舍得將哪個姑娘往火坑裏推。
顧家長房長女顧玉珊首先排除在外，畢竟，這位顧大姑娘，已經訂親，且即將出嫁。
再往下數，長房嫡出的姑娘，還有顧玉琪。
但顧玉琪今年才十三，尚未及笄，若梁家想把這個媳婦娶進門，最少還要再等上兩年。
到時候，梁信都快二十了，豈不硬生生耗成了老公子。
期間，消耗的也絕對不止歲月匆匆，還有兩家聯姻的誠意。
兩年間，會發生很多事，也難免生出許多變故。
所以，兩年之後，這兩家的婚事，究竟能不能成，還真沒準兒。
若顧氏一族真有誠意與梁氏一族聯姻，就絕對不會叫顧玉琪嫁過去。
既如此，顧府上既是嫡出，年紀又合適的姑娘，就隻剩下二房的顧玉玢了。
盡管顧玉玢隻比顧玉琪大一歲，但聯姻這事，還就差這一年。
倘若梁顧兩家聯姻的事，就此定下，今年準備準備，等明年一開春，顧玉玢行了笄禮，便能敲鑼打鼓的辦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