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著季子歸獨自坐在南窗下，也怪孤單的，莊寂凝便招呼他說，“看了那麼久的書，眼睛也酸了。這才沏來的蜜棗茶，可甜了，來喝嗎？”
季子歸聞言，半點兒也沒扭捏，立馬就過來莊寂凝身邊坐下了。
如此這般，到不像這位爺平日的做派。
沐安識禮，又起身衝季子歸施了一禮，才重新入座。
季子歸也很大方，和和氣氣的道了句，“沐香師不必拘禮。”
而沐安，還真沒有拘禮的意思，笑了笑又接著原先的問題，追問莊寂凝，“阿凝還沒說，為何不肯用我送你的那幅百鳥朝凰的紗帳呢。”
得了這話，莊寂凝悄悄的用餘光掃了季子歸幾眼。
盡管季子歸麵色如常，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但莊寂凝瞅著瞅著，就是忍不住想笑。
瞧季子歸的神情，似乎是打定主意，認為她不會當著沐安的麵，揭他的短。
真不知這位爺，究竟哪兒來的自信。
而事實上，莊寂凝還真沒打算揭季子歸的短。
若問原因，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在莊寂凝看來，隻要是會傷害到季子歸的事，再準確點兒說，是但凡會讓季子歸覺得難堪和不悅的事，她都不會去做。
如此而已。
“聽欽天監的人說，我今年與飛禽一類的東西犯衝，所以才沒掛那幅紗帳的。”莊寂凝說，盡管覺得有些對不住沐安，但那副紗帳，她可是萬般小心的收著，愛不釋手。
“原來如此。”沐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原本還以為，阿凝是因為不喜歡我繡的紗帳，才不掛的。如此，阿凝明天夏天就能掛了？”
聞言，莊寂凝本預備應句“大概吧”。誰知季子歸卻先她開口，“明年能掛。”
聽了這話，沐安自然高興，歡喜之餘，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胭脂盒來。
“方才隻顧著跟阿凝說那梔子香的妝粉，到忘了這盒新調配的胭脂。”
莊寂凝順勢接過香盒，小心的打開來。
因為平日裏鮮少用胭脂，莊寂凝也不懂究竟什麼樣的胭脂才算好。
但經沐安之手調配出來的，品質絕對一流，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香氣真好聞，是牡丹香？”莊寂凝問。
沐安點頭，“我知道阿凝平日裏不愛用胭脂，但稍稍抹些，便能襯出人的好氣色，阿凝天生白皙，就更該多塗點兒了。”
俗話說的好，一白遮三醜，女子素來都以白皙為美。
莊寂凝天生膚白，卻不是值得誇耀的白。
因為莊寂凝的白，是類似於沒有血色的蒼白。
而莊寂凝之所以這麼白，天生的是一方麵。再有，莊寂凝尋常不大出門，即便偶爾出門一趟，不是乘馬車就是坐攆轎，日子久了，膚色難免呈現出長日不見陽光的蒼白。
莊寂凝顯然是被沐安說動了，打量著盒中的胭脂，躍躍欲試。
比起尋常的胭脂，莊寂凝手中這盒的顏色，明顯要淡上許多，一看就是沐安為她特製的。
“主子快試試，奴婢瞧這顏色清淡，正襯您。”
經霓雙這麼一鼓動，莊寂凝立馬就用手指沾了些胭脂，在手背上勻開來。
果然是極好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