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上研究爬行植物的那棵樹下的屋子裏,韻溪選了靠近窗子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坐在木板凳上,發現每個人的木桌子上麵的帶孔玻璃器皿中放著兩隻爬行動物。上周最後一堂課的時候,導師說過,他要和一些導師去山穀東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究竟是什麼會議,他卻沒說,隻是說,來代課的是一個叫小左的很有個性的老師。
當同學們都在觀察自己桌上的奇怪可愛的爬行動物的時候,木門咯吱一聲微響,帶來的是清風泥土的芬芳,由腳尖到腳跟落地發出的輕輕的腳步聲讓眾人抬起了頭來。他飄灑的頭發發尖有漂亮的黃色,想必是用的黃櫻、勿忘我、情人草等花卉製成的染發劑,堅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文雅的黑色眼睛,皮膚發白,唇色嫩紅,身材頎長,麵容姣好。
“同學們,這節課由我來給大家上。”他壓低了聲音,以此顯得莊重。
下麵一片掌聲,同學們臉上洋溢著真誠的笑容。
“其實,你們看到的那兩條有點可愛的,像在用身體往前蹭的爬行動物是我通過把相近的動物不斷交合而得到的。”
語音剛落,在老師壞壞的笑容中,同學們感覺到了惡趣味。在接下來的課程中,這位代課老師不斷地講述自己是如何對雜種感興趣,以及對雜種們表示了歌頌,認為這是由單一便豐富的過程,這是一個創造的過程。
女生們抿著嘴微笑,男生們對這位同性的惡趣味則是哭笑不得。直到最後,這位老師才變得一臉嚴肅,說:“大家好好學習吧,說不定馬上我們的村子就是用人之際。”然後歎了口氣。
微風陣陣,外麵的葉子窸窸窣窣地作響,鳥兒們也歡快地起飛。但是,老師的話語使這群不再是小孩子的同學們若有所思。這節課以理論為主,把這群向來較為活潑好動的孩子上得腰酸背痛。在老師離開的那顆樹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看。
是龍紋。韻溪帶著包離開,朝龍紋揮揮手。龍紋也像她揮手,露出小臂內側龍一樣形狀的胎記。
“今天你們學的什麼?”龍紋問。
“我們今天是理論課。”韻溪呈可愛的略微歎息狀。
“我們也是,聽他們說,今天大部分學生都是上的理論課。”
“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也不知道。”
走到金黃的一臉可愛頹廢的稻草人路標處,兩人揮手作別。韻溪剛剛回到家中,便聽到媽媽溫柔的抱怨:“韻溪呀,你以前從龍紋那裏弄來的茶花種子不是上等的嗎?我嚴格按照要求栽種,怎麼會不開花呢?”
“確實是的,怎麼會這樣的呢?”
“今年的氣候真是討厭,我的茶花們都死得差不多了。”
“不要灰心啦,媽媽。”韻溪安慰道。
“昨天我們片區開會,今年的糧食豐收成問題,年年糧食都會豐收,而且今年也和往常一樣,大家各項保障措施都做得很好,為什麼······唉,不明白。”母女倆一邊聊天,一邊吃完了晚飯。
“韻溪,你去把晚飯送給爺爺吧。”係著圍裙洗碗的媽媽說。
接過飯盒,韻溪向西麵走去。韻溪的爺爺從去年起加入了看山一族,此時時間尚早,送完飯再去上課也是來得及的。韻溪走在路上,看著山穀裏寧靜祥和的一切,說不出的舒適。隻是,越來越大的她對山穀外麵的世界有了那麼點好奇。
韻溪來到離家最近的流輪,並從流輪的地基處乘坐升降箱到軸中間的載人台選擇出,然後載人台平伸出去,圍繞中間軸作圓周運動。所謂流輪,是在地麵所占地基不大,而在空間中如平放的摩天輪圓盤,眾多的載人台圍繞中間的軸作弧形運動,而每個流輪地基之間的距離,正是載人台與地基的距離,在相交處能工巧匠們使之與另外流輪的載人台實現對接,這樣可以通過不斷的弧形路徑來達及目的地。人們對生活極其熱愛,就連載人台上麵的指導標識,也是具有標識創作天賦的人們一筆一筆畫上去的。流輪的動力來源於地熱和地下的泉水,但其原理之精妙,勝卻水車百倍。每天流輪們一轉起來,人們像神仙一樣在空中旋轉,是山穀裏另一道值得觀看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