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林以晴喊道。莫吉彬把車子停了下來,“以晴,怎麼了?”林以晴並未回答,打開車門,跑了下去,“以晴——”莫吉彬喊著,可是她並未回頭。
她要去哪裏?她會去哪裏?他不知道,就連林以晴自己都不知道。她隻是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脆弱的樣子。
其實她一跑下車子,淚水就從她的眼眶裏湧出來,諸城風的影子在她腦海裏徘徊著,那些往事像潮水一樣向她湧來。
諸城風死時血腥的場麵,讓她的身體顫抖不已。她不知跑了多久,跑得沒了力氣,跑得再也跑不動的時候,她蹲了下來,淚水滴在柏油路上,就像是一棵無助的小草,在風中搖曳。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滿霜,昨夜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崗。
十年的時間,蘇東坡都無法將自己的妻子忘記。她要用多少年,才可以把諸城風忘掉?她忽然發覺,世界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撥通了翟凡柔的電話,“凡柔,城風他……他死了。”
說出這句話,她的心痛如刀絞。翟凡柔吃驚道:“以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點。”
林以晴說:“他……他為了還我那八十萬,他去綁架了,他從樓上跳下去了,他被摔死了。”她的語言組織能力變得極差,說話也前言不搭後語。
“以晴,你在哪裏?”凡柔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林以晴出了事情,這傻丫頭連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她善良到可以把自己出賣。
“我……”林以晴向四周看了看,這是哪裏?“在哪裏?”
兩個小時後,翟凡柔才找到了林以晴。林以晴撲在她的懷裏哭了起來,淚水似乎已流幹,凡柔拍著她的背說:“沒事的,沒事的,傻丫頭,你不要太傷心,城風也不希望看到你這麼傷心。”
哭了,累了,林以晴說:“凡柔,我好後悔,我當初為什麼沒有原諒他,如果我原諒了他,也許他就不會死。”
凡柔說:“好啦,以晴,這不能怪你,生死都是命中注定的。”
林以晴說:“我的心好痛,我隻要一想到他,我的心就好痛,我痛的喘不過氣來。”凡柔拍著她,喃喃地歎道:“傻丫頭,你太善良了。”
對於一個沒有經曆過生離死別的人來說,生與死是那樣的難分難舍,林以晴抬起頭來,“凡柔,陪我去喝酒好嗎?”
“傻丫頭,你想喝酒嗎?”
林以晴點了點頭,“我想喝酒,我想醉,也許醉了我才能忘記現在的痛苦。”
凡柔歎了口氣,“醉,是可以讓人暫時的忘記痛苦,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等你清醒之後,也許會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