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十六國時前趙隴城人,也就是甘肅張家川人。《晉書·劉曜載記》稱,陳安原為晉將,後投降匈奴人劉曜,後又叛劉曜。陳安十分勇猛,左手執大刀,右手執丈八蛇矛,人稱“左關右張”。近戰刀矛俱發,遠戰則縱馬馳射,十分威風。劉曜攻占長安後,他在隴右組織武裝,自稱秦州刺史,反抗前趙。公元322年,眾至十餘萬,在隴城自稱涼王。次年,劉曜親率軍圍攻陳安,他戰敗被殺。由於陳安對將士至為優厚,他死後,人們十分想念,因此為他作了一首《壯士之歌》,稱他為“隴上壯士”。大詩人李白,也做了一首詩來讚美陳安。
公元七六二年,吐蕃占領隴右,隴城縣城被毀,老百姓被逼迫穿胡服,大部分淪為奴隸。到了公元八四九年,唐朝收複隴右。到了宋代,隴城縣才挪移到現在的秦安縣隴城。就現在的線路,秦州即現在的天水市,距離張家川縣城六十公裏,秦安隴城與龍山鎮距離十五公裏,這與史書記載相符。
秦安縣建於金代正隆二年。由此,我認為秦安在宋以前不處於交通線上,我以為前人所釋街亭“在縣東北六十裏”即街亭在隴城的說法是不能成立的。
前些時間,我又看到某學者的考證文章,說街亭在秦安縣隴城鎮,略陽在隴城,並將街亭與列柳城的位置顛倒過來,旁征博引,言之鑿鑿。這樣的結論即使從史料角度也不能自圓其說,也根本有悖於曆史麵貌的真實性。隴城在龍山鎮西麵,列柳城在龍山鎮和隴城中間,倘若街亭大戰發生在隴城,那高詳就處在街亭大戰的前沿,豈不受到張郃的直麵衝擊。學者的認真精神讓我感動,我感謝他對街亭的關心。但是,感謝之餘,對他的貌似“板上釘釘”的結論,我們確認應慎之又慎,絕不能給後人留下疑慮。
我國古代地理學名著《水經注》,成為研究中國曆史地理的文獻,影響和帶動了世界性的一道靚麗的學問。卷十七渭水記載:
其水(瓦亭水)又西南與略陽川水合,水出隴山香穀西,西流,右則單溪西注,左則閣川水入焉。其水又西曆蒲池郊,石魯水出東南石魯溪,西北注之。其水又西曆略陽川,西得破社穀水,次西得平相穀水,又西得金裏穀水,又西得南室水,又西得蹄穀水,並出南山,北流於略陽城東,揚波北注。川水又西徑略陽道故城北,埿渠水出南山,北徑埿峽北,入城。建武八年,中郎將來歙,與祭遵所部護軍王忠、石輔將軍朱寵將二千人,皆持鹵刀斧,自安民縣之楊城。元始二年,成帝罷安定滹沱苑以為安民縣,起官寺市裏。從番須回中,伐樹木,開山道,至略陽,夜襲擊囂,拒守將金梁等,皆殺之,因保其城。隗囂聞略陽陷,悉眾以攻歙,激水灌城。光武親將救之,囂走西城,世祖與來歙會於此。其水自城北注川,一水二川,蓋囂所堨以灌略陽也。
由此,可以證明,略陽川水在連合川以東稱為略陽川水。略陽川水和略陽川,是中國古代文明的發源地之一。這是從關中進入張家川境內北麵的主要通道,為秦代修築,古稱番須道,沿此道可達張棉驛、華亭縣和陝西隴縣。
翻越關山,無論是向西還是向東,有隴山道、番須道兩條道路必須經過略陽。隴山道和番須道都與略陽川水相拌,自西向東經過略陽。這裏所說的“一水”,就是發源於張家川縣張棉驛鄉和橋子溝的水通稱為略陽川水,它與發源於寧夏西吉月亮山的葫蘆河(古稱瓦亭水)彙合後,共同注入渭河。“二川”就是略陽川和連合川。據張家川縣誌記載,略陽川水在縣境內有主要支流九十二條。
東漢初年,天水氐人隗囂在隴右建立“漢複”政權,反對王莽。劉秀奪取中原後,隗囂與公孫述結成聯盟,派大將金梁鎮守略陽城,並截斷隴山道,阻止劉秀西進,企圖割據一方。
班固的父親班彪,是東漢史學家。新莽政權推翻後,京城大亂。班彪為了逃避災禍,舉家投奔偏安天水的隗囂。隗囂就天下形勢與歸屬問題和班彪討論時,班彪看出隗囂想割據稱雄分裂天下,勸他像百姓一樣“思仰漢德”,複興漢室,隗囂根本聽不進去。班彪就寫了《王命論》,論述漢高祖劉邦取得天下的原因,說明王者興國,必須依仗天命,不是單憑欺詐和暴力所能得到的。想以此啟發他,隗囂始終不聽,班彪離開隗囂,投奔河西,河西大將軍竇融對他非常敬重。於是,班彪幫助竇融謀劃歸順劉秀,竇融率領軍隊向東挺進,與劉秀一起共同夾擊隗囂。在大軍出發前,班固出生了。
略陽,猶如隗囂的山地防禦體係的腹地。
公元三二年,劉秀部將來歙率領兩千人,從回中北上番須,然後向西,在茂密的森林裏,翻山越嶺,伐樹開道,他們衣衫破碎,手上起繭,腳下淌血,砍的砍,搬的搬,在山梁上砍出了一條小道。
他們在龍山鎮北邊叫做“樹坡裏”的地方休息了幾天,派出探子,仔細查看略陽地形,晚上突然發動襲擊,占領了略陽。劉秀獲得中郎將來歙占領略陽城,高興得對左右說:“略陽,囂所依阻,心腹已壞,則製其支體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