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捷依舊靠在沙發背上,平靜地回答:“如果我推開你,你會覺得是欲迎還拒吧?或者你會更加興奮,吻得更加起勁,說不定還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我想讓你明白,我們真的不可能,你看,你挑不起我任何一絲的熱情。”
她當著他的麵,若無其事地攏起剛才被他揪開的襯衫領子。
方翊看著她的動作,搖著頭退開,退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去,坐了下來,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久久不止。笑到最後,變得幾不可遏。然後,他驟然斂去笑意,靜靜看著她,隔了許久才說:“天底下,大概隻有你宇文捷會用這一招來讓一個男人死心!”
宇文捷靜靜看著他,沒說話。
“可是怎麼辦呢?這一招竟然該死地對我有用!”他端起桌上的紅酒杯,一口將酒飲盡,又嫌不夠似地,拿起酒瓶再倒了滿滿一杯接著喝。
宇文捷看著他將滿滿一杯紅酒一口飲盡,又要伸手去拿酒瓶,忙上前阻止,“你呆會兒還要開車,不能再喝了。”
方翊推開她的手,拿了酒瓶又開始倒酒,邊倒邊說:“我今晚不回去了。”
她說:“客房很久沒有收拾了,你留下來沒地方睡。”
他倒酒地動作一頓,抬頭看她,笑著,似真似假地說:“你都敢在大半夜讓我吻你摸你,那敢不敢讓我在你床上睡一夜?如果明天醒來我們都相安無事,我就徹底死心好不好?”
宇文捷沒好看地瞪他,“我看你是喝醉了,滿嘴胡話。”
方翊又一麵端起酒杯,一麵說:“醉了也好,一醉解千愁,醉了我就可以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我可以繼續幻想我和你還是有機會的。為什麼我不醉呢?”他搖搖頭,似是無解,又仰頭將杯中物一口飲盡。
見他又要去倒酒了,宇文捷故意說:“方翊……這是九零年的Bourgogn紅,你別給我這麼糟蹋了!”
方翊慢吞吞地瞟了她一眼,而後繼續倒酒,邊倒還邊說:“好歹我也花了四年的青春陪你和小逸吧,一瓶紅酒而已,你別這麼小氣。”
宇文捷聞言啼笑皆非,說:“行行,這瓶酒就當陪你四年的青春損失費好了。”
結果,方翊卻突然又抓住她的手,正經八百地問:“你真不考慮我的提議?跟我睡一晚,如果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就承認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少二了!”她拍掉他的手,站起來說,“我去收拾一下房間,今晚你睡我房裏,我跟小逸睡。”
他擺擺手說:“坐下來,你忘了我們還沒談完?”
她依言坐下問:“還有什麼想說,幹脆今晚一次性談完得了,讓你死心塌地不再對我幻想。”
方翊聞言笑著點頭。“沒錯,我最不喜歡拖拖拉拉,要死心也讓我死心得明明白白。”
宇文捷聽著他嘮叨些亂七八糟的,撇了撇唇說:“原來男人喝醉了話這麼多。”
方翊沒理會她的故意嘲諷,視線移向落地窗外的夜幕,說:“不管怎麼樣,小逸需要一個爸爸,為什麼你不考慮跟哥複合呢?我一直以為你對哥還是有感情的,能讓我知道什麼原因阻止了你們在一起嗎?是因為哥和莉兒的事?”
宇文捷搖頭,說:“不關錢麗莉的事,其實她很可憐,被方東淩當成對付顧清宏的棋子,利用完了又被一腳踢開,然後還發現自己懷孕了,結果被他毫不留情的打掉了孩子。”
方翊聞之默言。四年前有兩件事讓他記憶猶新,一件是宇文捷難產,另一件就是兩個月後方東淩逼錢麗莉去打胎的事。
宇文捷端起桌上那杯未動過的紅酒,走向落地窗,看著外麵的一片漆黑夜色,末了悠悠說:“我之所以離開方東淩,不是因為外力的阻撓,而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通過錢麗莉的事,你也看得出他的冷酷本質了吧?也許他愛我,為了我可以做很多事,但我不敢確定,如果有一天方晨逸和我之間需要他取舍,他會不會直接就……”
“你在說什麼?小逸怎麼說都是哥的骨肉。”
“難道錢麗莉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嗎?難道你忘了當初他是怎麼把我關起來逼我喝打胎藥的嗎?”宇文捷回頭問他。
方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和她麵對麵,“他讓莉兒打胎的事我完全可以理解,因為那樣對莉兒對他都好,他已經有你這個牽絆,不能再多其它牽絆了。”
“那麼我又要怎麼解釋?如果他真的愛我,為什麼連我的孩子都狠得下心打掉?”宇文捷問,其實這個問題四年前她就想問了,隻是一直沒有問出來。
“這就要問你,其實我到現在都很好奇,當年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哥利用莉兒對付什麼了?”
宇文捷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坦白,把方東淩混黑道,以及四年前的事對方翊說了一遍。方翊先是震驚得醉意全無,後又表示了理解。
這一夜方翊醉倒在沙發上,而宇文捷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