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你準備去幹嘛?”問完之後,宇文捷就覺得懊惱,她問這麼多做什麼?
方東淩在黑暗中回答:“你想幹嘛就陪你幹嘛。”
“我要跟我媽去逛街血拚,四年沒好好處了,一定要逛個夠。”說完這句話,她打了個嗬欠,在他懷裏挪了個舒服的姿勢,把大腦交給了嗑睡蟲子處理。
蒙朧間,她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緊了,那個一雙溫柔強壯的手,讓人可以安心的依靠。她感覺到有人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那是一個不帶侵略性的淺吻,讓人像飲著上等的醇酒,甜蜜溫醇的味道從唇畔直透心底。
那是方東淩的手和唇嗎?什麼時候他的手和唇也能如此溫柔和醉人?宇文捷想醒過來看看個究竟,卻又怕醒過來這種感覺會消失,於是她放任自己沉浸於夢鄉。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自己正穿著純潔的白紗,和身穿白色燕尾服的方東淩執手走向神壇,方晨逸小朋友拿著花籃在前麵撒花。神壇兩側站著好友們和她們的丈夫,婚禮進行曲在演奏著,周圍掌聲不斷。她和方東淩終於來到神壇前,牧師祈禱完畢,開始念證婚詞。
當問到現場是否有人對新人的結合持反對意見時,橫裏衝出一個女人,大聲喊:“我不同意!”
她定睛一看,這女人竟然是四年前差點和方東淩結了婚的錢麗莉。錢麗莉歇斯底裏地大哭大喊說:“東淩哥,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能丟下我不管。東淩哥,你不能跟這個女人結婚,你要娶的人是我!東淩哥,東淩哥!”
宇文捷耳朵裏全是錢麗莉歇斯底裏的聲音,腦袋被震得嗡嗡響,等她好不容易適應了吵鬧聲再抬頭,就見錢麗莉口吐鮮血,麵目開始扭曲,鮮血從頭頂垂下,蓋住了她整張臉。再然後,她的臉突然變成一片空白,宛如電影裏沒有五官的女鬼,然後張開雙手,直直向她撲來。
方東淩護著她退開,結果那無臉女鬼獰笑著突然從背後扯出一團物體,高高揚在空中,竟然是方晨逸。方晨逸哭著喊爸爸媽媽救救我。
宇文捷怒了,掙開方東淩就衝上去想搶回兒子,結果無臉女鬼拿出了槍,先開槍打了方晨逸幾槍,然後又指向她。她不知為什麼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怎麼也無法像平日那樣移動自如,緊接著無臉女鬼槍口對著她扣下了扳機。
“媽媽——媽媽——”女鬼手上的方晨逸還在喊著她,一聲比一聲急切。女鬼對她扣下扳機之後,宇文捷猛地一個激靈,感覺子彈打在身上,卻沒有絲毫疼痛。緊接著,她的臉頰被人狠狠抽了一記——
“誰!”她終於能動了,驀地跳了起來。一道強光刺進瞳孔,她本能的眯了眯眼,拿手掌去擋光。隔了一會,當她終於適應了光線放開手後,一大一小兩張好奇的臉同時映入眼簾,讓她愕然之餘有些不知所措。
“媽媽,你做惡夢了嗎?”方晨逸跪坐在床上,伸出小手摸她的臉,“媽媽流了好多汗。”
方東淩拍拍他的小腦袋說:“快去給媽媽拿條濕毛巾來。”
“嗯。”方晨逸點頭,立即爬下床往漱洗間跑去。
“看來我做惡夢了。”宇文捷一邊撐著額說,一邊軟坐在床上,目光緊隨著兒子咚咚跑進了漱洗室的小身影。
方東淩哂笑,抬手掠開她額前沾著的幾根頭發,問:“什麼惡夢能把你嚇成這樣?”
“我夢見錢麗莉了,她在我們的婚禮上突然衝出來,拿著槍要殺小逸跟我。”宇文捷雖然清楚了,但夢的感覺太真實,讓她驚魂未定。
方東淩看著有些恍惚的她,將她攬進懷裏安撫,“一個夢而已,別想太多。”
“我從來沒做過這麼真實的夢,大概是被你弄得神經衰弱了。”她自言自語,正想從他懷裏退出,卻聽他半真半假地問:“你對錢麗莉的事不能忘懷是罷。”
怎麼突然跳到這個題上了?宇文捷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些,但還是如實說了:“是女人都忘不了。”
方東淩眼中閃過一抹強光,直射進她眼中,仿佛透視了她的心。他緩緩說:“你不肯回到我身邊的真正理由是錢麗莉。”
這麼說時他心裏隻是猜測著可能性,並沒有很認真看待這回事,但在看見她驟然愣住的表情後,他就開始相信這才是她拒絕回到他身邊最直接的原因。
宇文捷不承認。她說:“錢麗莉不是早在四年前就被你拋棄了嗎?現在她之於我不過是一朵浮雲,我幹嘛要介意?”
方東淩洞悉一切的目光停在她臉上久久不移開,末了問:“難道你想說討厭跟我上床的事沒有她的因素在?”
宇文捷沒有正麵回答他,隻說:“那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幹嘛多事扯上這個女人?”
方東淩沒有受到她的話影響,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然後淡淡說:“或許我一開始就努力錯了方向。忽略了所有女人的通病。”
“你在說什麼女人的通病?”她瞪他一眼,沒好氣的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