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你,其他人呢?”
“啊?哦,就、就奴婢呀。”
鼻端一縷淡雅的熏香壓過了草料的味道,好聞極了。
慕容梓尚望著她綁著布條的手,微微蹙眉。在江淼以為他還會說點什麼時,他一個轉身,走開了。
毛靴漸漸消失在視野,江淼大鬆一口氣。待兩位王爺都走遠了,她挑眼再瞥過去,悄悄站起身跟了上去。
馬廄那邊已經鬧翻了天。但見慕容梓尚甫一接近,一聲嘹亮馬嘯刺耳響起,隨之那匹剛才還趴著鬱鬱寡歡的‘寶馬’幾乎是蹦起來的,撒著歡的甩尾巴,四蹄激動得亂跳,一顆大腦袋還直往麵前的那人懷裏鑽,隻差沒一躍跳出欄杆,這樣子……
江淼歎為觀止。
稍後,她又望了一眼孤零零杵在一旁的慕容梓辰,不由得扼腕痛心。
淮王殿下,這馬,真是你養大的嗎?要真是,唉,也太悲催了。
‘寶馬絕食’一事得以圓滿解決,江淼心情也跟著晴朗了些。她爬‘山’涉‘水’去了廚房,不出所料的,還是隻剩下些殘羹冷炙。暗罵了一句王府吝嗇,她也沒法隻得草草吃過,急步跑回馬廄時,被麵前的一幕驚得呆了。
“喲,是江姑娘吧,嗬嗬。”一個正刷洗著馬匹的男人忽然扭頭看到了她,大臉上連忙堆上誇張的笑。
江淼又望了望他左邊正在揮汗如雨埋頭斬草的一個人,還有不遠處清理著馬棚的兩人,腦子有些沒轉過來。
“這,這是我的活……”她諾諾道。
“不不不!”刷馬的那男人急忙打斷她,臉色微變道:“哪能是你的活呢?坐,你坐著就好。要是嫌看著我們這些粗漢起乏,便進屋歇著也行。這活兒,是斷不敢再……”說著說著,對自己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斬著草料的那人慌忙站起,手在衣裳上擦了擦,走過去,“那個,江姑娘,我這兒有瓶藥膏,是祖傳秘方,專治破皮起泡,藥到病除,您試試。”說完掏出一個小瓷盒子往江淼手裏塞。
此時,就算江淼再傻也嗅出點味兒了。她暗自咬牙,欺負我是吧,哼!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那,我就謝謝這位大哥了。”
江淼笑眯眯的把盒子收下。
“不用、不用謝。”那人連連擺手。
“可是……,”江淼話頭一轉,頓住,“江淼很感謝幾位,可是帶我來的那位大哥說,這些都是我的活兒,如果都讓你們幫我做了,蕭總管會不會……”
“不會不會。”兩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最先招呼她的許二忙道:“活就這麼多,誰做不都一樣嗎?哈哈。”心虛的笑了幾聲。
江淼為難的皺眉,思忖了片刻,搖頭,“還是不行。如果被淮王知道了我……”
“千萬不能告訴淮王!”齊聲驚叫著惶急地打斷了她。許二麵色有些發白,連嘴唇都抖了起來,咬了咬牙為難的表情:“江姑娘,我、我們,你……”
江淼笑眯眯的瞅著他,直看到那人後背發冷後,她才收起了笑。
“哼!”江淼冷哼一聲,“看你們還敢不敢欺生。”
“不敢了不敢了。”繼續搖撥浪鼓,許二湊上前來,壓低了聲:“江姑娘還缺什麼,以後隻管吩咐,我們……”一張大餅臉對著她擠眉弄眼。
那粗的像笤帚的倒刷眉一挑一挑,江淼被這滑稽的表情逗樂了,噗嗤笑出了聲,抬手一拍他肩膀,道:“本姑娘也不是小氣的人,俗話不是說不打不相識嘛。
“對對,江姑娘說的對。”點頭,連聲應和。
江淼說完,眸子滴溜溜一轉,壓低了聲:“這位大哥,我想請問一句,蕭總管最喜歡什麼?”
“啊?”許二的表情微呆。
“比如說,吃的用的,反正什麼好弄說什麼。”江淼續道。從那晚的情形來看,這‘軟柿子’蕭總管也並非那麼好捏,於是她決定還是先投其所好,讓對方麻痹大意後再套話比較容易。
那人張大嘴,傻望著江淼瞧,半晌後回過神來,嘿嘿一臉心領神會的賊笑,“妹妹這事,許二哥我幫定了。來來來,聽我慢慢給你說……”
江淼撇了撇嘴,什麼時候‘江姑娘’就變成‘妹妹’了?好吧,我江淼不拘小節,且聽你說說,把耳朵挨了過去。
“嗯。嗯……啊!哦……嗯嗯……”
於是乎,在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晏王府的仆役和丫鬟中都悄悄流傳著這麼一個說法:江三水是對蕭總管有意思才混進的晏王府。隻可惜呀,唉……隻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尾。是呀,後來的事,誰又能料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