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3 / 3)

柳飛飛頭都沒抬:“奴婢作為書房丫鬟,沒能在書房裏伺候好王爺,連備上茶水這等要事都忘記了,奴婢該罰。”

“你呀。”耳聞這咬金斷玉般的語詞,慕容梓尚無聲淺笑,隨口道:“那好,就罰你……幫本王取筆蘸墨。”

柳飛飛本是繃著一張秀麵領罰,聽到最後忍俊不禁的噗嗤一聲,揚起頭來望著他,不無嬌嗔地道:“王爺,奴婢該叩謝嗎?”語罷,又是抿唇巧笑。她站起身,步到慕容梓尚身旁,探出白玉般的手提起宣筆,滿蘸香墨,端端一副紅袖添香。慕容梓尚接過筆後,她又不露痕跡的悄悄退開了幾步,免去窺視之嫌,表現的大方得體。

慕容梓尚也不再多言,下筆如行雲流水,不多時一封回信已然擱筆。折好了放進信封內,他揚聲道:“來人。”

一名侍衛隨聲步入,單膝跪下,中氣十足地道:“王爺。”

“將這個送給正南將軍。”

“是。”抱拳行禮後站起,侍衛接過信函,躬身退出。走到門口時,他似是忽然看到了什麼,步子猛地一駐,稍後,又不露聲色的往院外走去。

慕容梓尚低頭又淺咳了兩聲,然後看向柳飛飛,“今日淮王不會來,你也不用伺候了,去歇著吧。”

“王爺,奴婢在此會妨礙您嗎?”柳飛飛目光柔柔地問。

“那倒不是。”

“這樣,請讓奴婢陪著王爺。”

慕容梓尚自那書山裏抽出了一本,半倚在椅背上隨手翻看起來,“隨你吧。”書翻到下一頁,他眸光未動,雲淡風輕的加了句:“有些話,本王不說第二遍:江淼是淮王的人。”

柳飛飛麵色凝住,眸子激烈顫抖,半晌後垂眸應道:“奴婢明白了。”

慕容梓尚看著書卷,不經意的“嗯”了一聲。

柳飛飛深吸幾口氣平緩了心跳,挑眉窺了一眼他手裏的書頁,輕聲道:“這是歸月才子離越的詩作,書中總記載三十一首,其中最為著名的,當數《衛風》與《靜月》。可是奴婢覺得,書中的那首《江城子》反而更才氣橫溢。”

“的確,用詞婉約又暗藏大氣,寓為世之道,做人之理。確比那兩首更勝一籌。”慕容梓尚說道。

“還有這一本,”柳飛飛從桌上拿起另一本書卷,依近慕容梓尚身旁,睇視之間,眸若含水清波許許,“這是燕雲的……”

“嘭!”

在一陣不堪重創的房門哀鳴聲中,小雪被嚇醒了。

她張開迷迷糊糊的眼,隻見有一抹黑影踩著風飄忽了過來,下一瞬還未待她回過神,那壓著火藥的焦躁聲音忽然在床前炸響。

“小雪,小雪,快起床了,起床教我寫詩。”

不是寫,是摹背。在心裏嘟囔了一句,小雪撲騰坐了起來,晶亮亮的眼睛以飽滿的熱情望向她,抓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裹。

江淼自顧自的在床邊來回踱起了步子,咬著牙根說:“我今天要學十首,不,十五首,不不,是二十首!”步子一停,雙眼一瞪,“小雪你愣著幹嘛,快穿呀。”

小雪望著她眨了眨眼睛,這副熱情高漲的樣子,該不會是又受什麼刺激了吧?是淮王?不,不對,七王爺的殺傷力有限。那會是誰呀?她的心頭忽然,咯噔一跳。一個念頭倏地閃入腦海:

難道真如許二哥和那些姐姐們私底下議論的那般,是為了……

蕭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