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聽完,濃眉深鎖,“大殿不可能憑空消失,這位五星閣閣主應該精通五行八卦之術,用的是移位障眼法。”
“那怎麼辦?!”江淼急得滿頭大汗都沒去揩一把,“是有機關嗎?我來找!”說完,她跪在地麵上一寸寸的摸索起來,心中不停的低念:王爺,王爺,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呀,我說了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還沒回答呢……不不不,就算回答了,你也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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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寒光劃破慕容梓尚的肩膀,飛濺出一小朵淡淡的血沫。
“晏王,你走神了。”
閔喜笑著說,眸子在觸及那抹血色後驀然發亮,“看來,我應該讓晏王你更聚精會神一些。”
語罷,身形鬼魅般輕靈,手中軟劍若靈蛇出洞,快若奔雷,一招招狠辣的攻勢襲來,不讓慕容梓尚有任何喘息之機。
雙劍對撞,發出低沉的嗡鳴,內力催動下的紫輝劍震蕩出淡紫色的光芒,揮舞間如同閃耀的星輝灑了慕容梓尚滿身。對於肩上的傷,慕容梓尚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的與閔喜繼續相博。
閔喜突然將軟劍斜刺出,劍尖直挑向他的胸口,慕容梓尚連忙撤開,上身倏地往後一仰,眼看那劍鋒險險的掃過他鼻端之上。
“晏王,這七年,你的武功荒廢成什麼模樣了,連一招都使不出來了?”閔喜笑得愈加清冷,“秦遊川若知道是敗在你這種人手裏,隻怕會死不瞑目吧。”
慕容梓尚聽著她譏諷的話,神情靜若止水,握劍的手底沒有絲毫的顫抖。
閔喜急遽地攻出一劍,行雲流水般的一招,殺機暗藏。“不過,”她笑道:“我就想看看他挫敗的樣子,所以,我今日定會送你下去好好陪他,哈哈哈。”
語罷,她手腕微轉,選了個刁鑽的角度凶狠的劍鋒直砍下去!
這一次,慕容梓尚再也無從躲閃,他運起全身內力,硬生生的提劍接了這一招,被劍裏蘊藏的強勁真氣激得氣血翻湧,胸腔似乎都被一下子震裂了的劇痛。
眼前開始發黑,嘴裏是濃濃的鐵鏽腥味,握劍的手虎口都裂開了,他卻沒有感覺。
“慕容梓尚!你倒是出手呀!”閔喜狠狠的連劈下去數劍,赤紅了眼瞳吼道:“你的劍術不是冠絕天下嗎?你不是……”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聲中,地麵突然劇烈搖晃個不停。
閔喜身形猛地一頓,望向慕容梓尚的眸子閃了閃,臉色難看之極:“你做了什麼?”
慕容梓尚以劍撐地,勉力站穩了身子,黑玉般的眸底泛起淡淡的快慰笑意,“青山終於找到了。”
“找到什麼?”閔喜的嗓音低沉的如同暴雨前陰沉的天空。難道是……“不,不可能的!”她不敢置信的搖頭,“蕭青山一直被我的幻術所困,就算方才解開了,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的裏找到青魂盞?!”
對於她的質問,慕容梓尚隻是勾唇笑了笑。
地麵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慕容梓尚再也站立不住的脫力的慢慢滑跪下去,額頭抵在粗糙的劍柄上,胸口滾燙的像有岩漿在翻湧,他幾乎不能呼吸的用嘴艱難喘息,許久,道:“閔喜,你的幻術、是憑借五官的感知、去控製他人,若有人事先、自行封閉了所有、知覺,自然不會……咳咳咳。”
在他這陣猛烈的嗆咳聲中,閔喜邁著淩亂的步伐走到了他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臉上收斂了所有激烈的情緒平靜地道:“慕容梓尚,你拿自己做餌引開我,為的就是讓蕭青山去尋青魂盞?”
慕容梓尚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我不敢寄希望於、我死後,你會信守諾言、拿出青魂盞去救……”
閔喜聽到這兒卻不惱了,嘴角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好,你現在安心了。”
慕容梓尚不答。
“滴答、滴答——”
幾縷殷紅的血從他嘴角滑下,落在地麵上,慕容梓尚的眼前漸漸模糊不清。
“我還忘了告訴你,”閔喜俯視著他,不緊不慢地道,“我曾經答應過遊川,這輩子絕不親手殺了你。”話語一緩,“可我不甘心。我知道你的傷除了青魂盞,沒有其他辦法克製,所以,我千方百計的將它留在五星閣,為的就是等你來。然而我等了整整七年,你都不來。”
慕容梓尚渾身一僵,“遊川他、他為何……”
閔喜嘲諷地笑道:“晏王,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遊川若真要害你,那次暗算怎麼可能讓那個陳笙知道?還有,你真以為……”
“別說了。”慕容梓尚啞聲道。別說了,這些我都明白。可為了燕雲,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一如當初毅然射殺了作為敵方主將的他,一如今日費盡心思的去搭救婉如。
慕容梓尚喉頭一熱,張開嘴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濺紅了光潔如鏡的紫輝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