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鑼灣村的公路也已經硬化,車到村口,遠遠地就可見漫山遍野的山民,正在施工人員的指導下忙著整改土地,忙碌的景象很有點蜜蜂築巢的感覺。
進村之後,我看到了另一番忙碌,原來這裏正在建設村街。按規劃,整個村的村民住宅將集中在這條村街,以節約土地和聚集人氣,同時,村街上還配備有相關配套設施,這是一個宏大的工程,連杜國慶都常駐這裏了。
杜國慶的臨時辦公地點就設在村委會附近的一個工棚裏。此時,工棚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群光頭小青年,人人手裏拿著砍刀,正耀武揚威地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他們把工棚死死地圍住,像完全控製了場上局麵。
工地上,工友顯得很平靜,但人人手裏都拿著工具,雖然不上工,卻比上工還把工具拿得緊。看上去,他們在遠遠地站著看熱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實際在等人發號施令。
杜國慶被兩個光頭幫的小弟挾持著,兩把大砍刀架在了他先生的脖子上。看他急得腦袋發光的樣子,我很覺得過癮。奶奶,這小子也有被流氓架著脖子的時候,這世道難道真變了?
杜國慶的幾個得力助手也被光頭沒控製住了,其中就有小眼睛吳剛。吳剛那小子枉自給杜國慶當過保鏢,好歹也跟師傅練過幾天,怎麼說都算有兩下子的,沒想到這家夥在光頭幫麵前,竟然蔫頭搭腦的,沒一點脾氣!
被光頭們圍在中間,行動似乎受到限製的,可不光是杜國慶和他的幾名親信,還有我那不知好歹的老婆徐婷以及她的司機小郝,當然還有另外幾個隨行工作人員!徐婷也真是,跑這場合來幹啥?難道就她那嬌小的身材,能鎮得住這些一點也不講江湖道義的家夥?看她臉漲得通紅的樣子,雖然可以看出光頭們並沒為難她,但一定搶白過她!
幸好這些光頭脾氣夠溫順,沒有動粗,要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我下了車,為了在席娟麵前顯示我的鎮定,我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站在車門前對她道:“席科,好像雙方沒有發生流血衝突。”
席娟下了車,朝工棚那邊望了望,嬌嗔道:“聽你說話的聲氣,好像很惋惜?”
“沒有衝突,我就沒理由給那些小子好看啊!”我笑道。
“快去平息事態吧,嫂子還在裏麵呢,你也不擔心?”席娟搶白道。
“我告訴過她,叫她別去勸架,可她不聽!這種人啊,就該讓她知道知道,與黑幫打交道,可不是她的強項!”我笑著陰陽怪氣地道。
“好了,別羅嗦了!你不見杜經理都忍著嗎?人家在等我們去調解!他要不是等我們,我估計地上已經擺好幾人了!”席娟一邊說,一邊大步朝工棚走去。
我緊跟在席娟身後,羅嗦道:“他都被光頭們控製了,還能搬石頭打天?”
“嘿嘿,你沒見工地上上百工人都拿著家夥?”席娟冷笑道。
“怎麼沒看見?可姓杜的對工人不好,人家未必肯為他打抱不平!”
“現在的杜國慶對工人好像還可以,沒有拖欠過工人們一分錢的工資,你知道不?”席娟冷冷地道。這小丫頭,貌似對杜國慶蠻有好感。
“怎麼不知道?那不是承包合同上白紙黑字寫了的嘛?要不是我方堅持,杜國慶這種人,能拖欠工資是絕對不會不拖欠的!”我憤憤地道。
“別說了,不管杜經理怎樣,我們都得先平息事態,這是最要緊的!”席娟總結道。
“當然,我還得保證我家領導的安全不是!”我嬉皮笑臉地道。
“我不需要你保證!”席娟淡淡地道。
“暈,我說的是你嫂子!”我笑道。
我們說笑著,早已走近了光頭們的警戒圈。
我們的背後,有工友叫了起來:“席所長來了!”
雖然聽說警察來了,但那些光頭們似乎並不緊張。陽光下,他們拿著的砍刀,寒光光閃閃,像一麵麵條形的鏡子。那些家夥分明就沒把警察放在眼裏,比起當初王霸幫行事,確實膽子大了不少!
“站住,不許往裏走!”一個光頭揚著砍刀,指著席娟,將眼睛瞪得牛蛋一般大。
“二棍子,知道你拿刀指著誰嗎?”席娟被攔住,顯然很生氣。
“管你是誰!隻要再靠近一步,老子照砍不誤!”那叫二棍子根本就不買席娟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