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尚如初隻覺背後有一陣急促的衣袂震顫之聲,由這聲音聽來,這人武功絕不算弱,尚如初心頭一驚,不敢馬虎大意,回身一瞧,正是日間與他並肩而行的青姑。青姑嬌小的身材在夜空之中來去倏忽,如鬼似魅。青姑尖聲道“尚如初,你這賊小子,我好心要你留在身邊,你卻不識好歹,趁我睡熟便偷偷溜走!哼!”她雖在說話,手腳功夫卻是一刻不停,一雙素白如玉的嫩手淩厲無比的直取尚如初咽喉,腰肋。尚如初知道青姑武功了得,他卻絕不是青姑對手,一認出是青姑,心中便首先怯了,伸手在青姑直擊而來的兩隻手上一格,誰知青姑兩隻手臂宛如兩條柔軟之至的靈蛇一般,尚如初的手剛剛觸及青姑手臂,青姑順勢貼著尚如初的雙臂一拐,曲勢往前,卻依舊是狠辣迅即無比,尚如初反應過來,待要重新補足露出的空檔,青姑已經在尚如初胸前膻中穴,肩部肩井穴,後腦百會穴上輕輕一扶,尚如初心頭一驚,青姑已然收回手臂俏生生的站在尚如初身前兩丈之處。
這百會穴是人腦之上的重要大穴,雖不如太陽,神庭那般重要,隻是關係中風,感冒等微末小事,但青姑既能在呼吸之間扶中百會穴,自是有手段府中太陽,神庭二穴,若是在扶中二穴的同時內力微微一吐,尚如初隻怕此刻早已癱軟在地,亦或已然斃命與青姑指下,尚如初五年之前與徐零零學習武功,這些是最為基礎根基之學,便是尋常武師都知,尚如初想到這兒,不禁心中一陣後怕,腦上浸出了冷汗。
青姑鈴聲道“尚如初,我要傷你性命,易如反掌,你這人有時優柔寡斷,腦袋又不甚好使,我實在不喜歡,隻是我受人之托,要帶你去做一件事情,我知道你這小子執拗的很,所以但答應你先找到你心中日思夜想的王靜小丫頭,沒想到你這小子忎的沒良心!哼!”尚如初這時聽出青姑果真是想幫他找到王靜,心中略微一和,道“青姑,是尚如初糊塗了,你說的對,我腦袋卻是不甚好使,我自己去找隻怕便是無頭蒼蠅,到處亂撞,要想找到我那王靜小友,還請你多多幫助!”青姑聽到尚如初語氣之中頗有貶低他自己的意思,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嘿嘿,你這小子,哎!”青姑瞧見尚如初嘴唇已經發裂,臉上卻是一副堅毅果敢的神情,尚如初每呼吸一次,口邊邊有一團白氣呼出,心中一軟,溫聲道“傻小子,這麼冷的天氣也不知道找一間客店住下!”尚如初道“我隻想快點找到我那王靜小友,再說,青姑,你不是也是在寒夜之中來……來追我嗎!?”青姑嗔道“你還有臉說,若不是要追你,我何苦跟著你受這份淒涼,我活了這大半輩子,在如此冰天雪地的寒夜裏出門來,這還是頭一次呢!”尚如初奇道“你這大半輩子?你年紀比我還小,你怎麼能說大半輩子呢!?”轉念一想,青姑這人性情怪異,她愛怎說便怎說吧,我若指出她的錯處,隻怕她又要與我拌嘴了!
青姑道“小子,你可還要逃跑?”尚如初道“不了,我武功沒有青姑高,經過上一次,青姑戴著鬥笠,一定在睡夢中也在注意著我的動向,我就是想逃跑,也是徒勞無功了!”青姑笑道“好小子,這時倒是變得聰明了!走吧,我們先找一間客店住下,省的在這寒夜之中害病!”說著轉身便行。她走了幾步,發覺尚如初並未跟上來,回頭一瞧尚如初仍舊站在原地,青姑歎了口氣,道“小子,我知道你心中擔心你那王靜小友的安危,隻是你為了她將自己身子搞壞,難道她心中便會好受嗎,難道她不會自責愧疚嗎!我們在這夜裏什麼都幹不了,隻能徒徒受凍!”尚如初聽著青姑點中自己的心事,想到王靜平日裏對他關懷備至,近日來更是舍命前往戰場救他,尚如初此刻甚至能想象到王靜若是看著他站在寒夜之中那焦急心憂的雙眼,心中若有所思,終於跟在青姑身後,步進一間客店之中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