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抓人了……”
一陣嘈雜聲響起,緊接著下人來報信:“老太爺安撫不住曹家,官府開始搜捕世子爺了。”
安義侯夫人嘴唇發抖:“這是在族中,一切全憑二伯做主,隻是不要讓那些人進這屋中來,歡兒還在養傷。”
徐二老爺歎口氣正要出門,二太太曹氏就闖進來:“夫人,弟妹,安哥能躲到哪裏去?一邊是我甥女,一邊是個侄兒,我夾在中間也是為難,這兩個孩子可全都毀了。”
“我若是知曉,哪裏會任他胡來。”
安義侯夫人最後的意氣全都消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屋子裏的人全都不知所措,隻有旁邊的圓臉丫鬟,握了握手裏的荷包,裏麵裝著一盒姐送她的胭脂,想到這些,丫鬟仿佛得了莫大的勇氣,上前攙扶住安義侯夫人。
安義侯夫人猶自嗚嗚咽咽。
圓臉丫鬟卻仿佛聽懂了安義侯夫人的意思:“夫人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曹氏還沒回話,曹家嬸子闖進門來:“今一早,我們婉姐去上香,安義侯世子就衝出來打傷了隨行的下人,將人帶走了。”
丫鬟接著道:“你們可看得真切?”
曹家嬸子指向屋外:“我們家人已經在府衙寫了文書。”
丫鬟頓時滿臉喜色:“姐,胭脂歸我了,”話剛出口她自覺不對,“方才的話不對,我重新,世子爺歸我……世子爺沒罪了。”
這話讓所有人愣在那裏。
緊接著青色的幔帳微微一動,眾人轉頭看去,隻見十三四歲的少女站在那裏,她眉目疏朗,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俏麗,臉上的笑容讓旁人看了,隻覺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安義侯府的大姐性子安穩,行事妥當,向來得女眷們喜歡和羨慕。
如果與她兄長換個性子,安義侯府早就繁榮昌盛。
今日的徐清歡卻又好像有些不同。
清歡抬起眼睛:“光化日之下行凶,又留下證據,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不如選個晚上將人帶走,曹家不知女兒是否有錯,不敢聲張,隻好偷偷摸摸的尋找,曹姐姐若是晚上丟的,不得與我哥哥有關,可是白丟的……”
曹家嬸子厲聲道:“那怎麼樣?”
清歡道:“那他就沒這個機會了。”
曹家嬸子還沒話,徐二老爺開口道:“清歡不得無禮,這事與你無關。”
“我的是真的,”清歡不徐不疾地道,“因為昨晚我就已經將哥哥迷暈,用繩索綁縛住丟在箱子裏,孫老禦醫一直照看著他,若是有人不信,可以讓朝廷來驗審,這麼多人在這裏看著,繩索綁縛一晚是什麼模樣也做不了假。”
清歡話剛完,角落裏的箱子被打開。
隻見有個人被人堵了嘴,綁住手腳,仰麵躺在裏麵,果然就是徐青安。
清歡將頭上的布巾解下,露出光滑的皮膚。
徐二老爺道:“你沒有受傷。”
清歡眯起眼睛:“我是騙大哥回來瞧我,也便活捉他。本想給他留點顏麵,偷偷帶他離開族中,如今也隻能自證清白了。”
望著一臉笑容的母親和呆愣的哥哥,徐清歡露出笑容。
她竟然回到了十三歲,那一年不爭氣的哥哥還沒被正法,母親還能掉眼淚,父親動輒與人朝堂爭辯不死不休。
家中熱熱鬧鬧,禍事不斷。
可對她來,正是最好時候。
也是這一年她遇見李煦,李煦幫她為哥哥伸冤,可如今全都用不著,她會親手自己解決,她不會再走前世那條老路,與李煦糾纏不清。
從現在開始分道揚鑣,有仇報仇,至於恩情,永遠都不要再有了。
……
“九郎。”
兩個人剛走到門口,忽然被人叫住。
“九郎,不用去徐家了,徐青安沒事了。”
頎長的身影止住腳步,轉過頭來,陽光落在他那白皙的臉上,清亮的眼睛中映著雲卷雲舒,隻是單單站在那裏,渾身上下就透著一股儒雅的氣質。
“你奇不奇怪,他那妹妹竟然將他綁了一夜,就是我過的那個徐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