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不需要太多的虛華浪漫,因為說好要在一起,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會走到最後。
當葉捷回到雲層,走出車站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她知道也許接下來會有一些不諒解,她得好好的與他們解釋。但她內心是明媚的,所以她已經不再怕了。
葉捷打開屋,阿姨和妹妹在收拾東西。葉捷走過去問:“爸爸呢?在店裏嗎?”
阿姨沒有說什麼,隻是自顧自的收拾著東西。妹妹望著葉捷極其無辜的說:“姐姐你去哪裏了,爸爸死了,爸爸被摔死了。”
“什麼?”葉捷瞪大著眼睛,頓時覺得天昏地暗,“你說什麼?”
妹妹哭了起來,年少的孩子,本來應該無憂無慮的,卻在還不明白死亡的年齡,目睹死亡,並且接受。
“都是因為你,他喝醉了酒從梯子上摔了下去。”阿姨聲音嚴厲的說,仿佛與她有莫大的恩仇。但細想,她的生氣反而對於死去的爸爸來說是一種安慰。
“我,”葉捷坐在地上什麼也沒說出來,阿姨收拾完東西坐了一會兒,拉著妹妹就走了。她走到門口時回望了她一眼,葉捷是多麼希望的她可以留下,但她還是決絕的離開了。空空的屋子裏,除了空氣和葉捷,什麼也沒有,仿佛是被空置很久的屋子,有一股發黴的味道,讓人喘不過氣來。
葉捷在想,她這一生是不是也夠可憐的了,遭遇父母的離婚,阿姨的百般刁難,爸爸的沉默和最終的死亡,還有自己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溫柔的聲音:“小捷。怎麼了?你說話呀!”
“媽媽,爸爸走了。”好久過後葉捷才哽咽的說。
“走去哪裏了,小捷你怎麼了?”女人的語氣分明急促了幾分。
“他走到另一個世界去了。”葉捷哭了起來,那個時候的她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身心俱疲。
“什麼?”好久過後,女人發出聲音。那些愛恨情仇,也在做這一句淡淡的什麼之中,化為灰燼。“你等我,我馬上回雲層,小捷不要怕,我馬上回去。”
葉捷聽說過關於母親的故事,她是嫁給了一個還算富有的人,但她的日子並不好過。男人並不是因為愛她而跟她結婚的,而是她可以給自己生個小孩兒,又能被他掌控。媽媽的這一生,也是不幸的。
香煙的殘渣從葉捷的身前墜落在地上,汙穢了白色的瓷磚,葉捷還記得爸爸因為抽煙的事,打的她那一耳光,眼淚生掙著從臉上掉落下來,她無法控製的哭泣,爸爸說著責備和失望的話語,眼角被打濕了。太多的委屈和落寞,她再也忍不住。
但對於現在那些又算什麼。
她不能再這樣一個人胡思亂想,那樣她都覺得她回瘋的。葉捷爬起來,她得去找洛華塵,她要去找葉清風,在他們的麵前盡情的哭。卻不知不覺走到江邊就停了下來,無力的哭泣。那些江水下,是不是永遠的平靜、安寧。葉捷不知道她是怎樣的睡去的,隻是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一片漆黑了,又讓她想起了在霧裏的那個冰涼的夜晚。無論這個世界上發生了什麼,無論死了多少人,天空都永遠不會變得,那樣的美好如初的繁星璀璨。
電話打開有無數個媽媽的來電,葉捷望了一眼,按下了關機鍵。
紫荊公園的夜晚是無比的熱鬧的,那些勁爆的音樂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他們也曾在這樣的夜裏,盡情的揮霍他們如花似玉的青春的,紅色的外套,放蕩不羈的旋轉,目中無人的輕狂。如今的這夜,這樣的黑色,都瀕臨著一種絕望的感覺。葉捷欲想爬起來,手攙扶著旁邊的紫荊樹,可是腳已經麻木了,又一次覺得惱火的大哭起來。
雲層三中的夜晚,教室裏亮著的燈光,落寞了教學樓以外的地方。葉捷望著那些燈火通明的地方,一個人走到操場上,沒有奔跑的熱情,連大哭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那樣的躺在草坪上,如同一個死人。四周的一片寂靜,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頹廢的感覺。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遠方,不一會兒另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像那個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