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他變強了
羅民旭莫名地就懂了男人的意思:七天一顆——
藥?他湊近鼻子底下扇了幾下,很濃烈的刺激性氣味鑽進鼻孔,帶點甜,末了還有點發苦。他止不住兩個噴嚏,趕緊放回原位。心道這玩意兒能吃嗎,看起來不怎麼科學。
男人十分平靜,喉結隔幾秒就滑動一下,似乎在吞咽什麼,唇色和臉色都漸漸變得正常起來。
羅民旭不糾結了,當地土著肯定懂行,他一個外來的還是看著辦吧。
頭皮有點癢癢,他撓了幾下,在山洞裏認真地又逛了一遍。
掂量自己的實力,下不去地麵,頂多就到男人剛才指的那個小山洞。再遠的地方他過不去下不來,除非誰給他天降全套攀岩裝備。他可不是極限運動圈子的。
眼下這裏還有個同伴,他決定先住下來,再想辦法。既然要生活,那麼食物就是首要考慮的了。
他住了別人的窩,就要付出點什麼當房租,之前的藥成功幫男人退燒他覺得也算一份回報了,接下來他打算照顧男人這段時間內的起居衛生以及喂食喂藥。
男人的山洞裏存了不少幹貨,但是掰著手指腳趾一通算,羅民旭發現這些吃的連半個月都撐不過去。
他這人有點急性子,一想到剩下的食物撐不到幾天他就有點倉鼠症發作,恨不得立刻跳下去捉點挖點什麼囤起來。
當然這是異想天開,真跳下山崖他才會成為別動物的存貨,於是他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山洞。
既然也是男人發現的山洞,裏麵是不是也和這裏一樣格局,有吃的?他分析過這一帶的地形,從各方麵考慮,山洞的確是優先選項。半天後,羅民旭觀得天時地利人和,做好熱身運動,騰出雙肩包背好,再插上一根枯樹的枝葉就一步一驚心地摸索過去了。
還好學校開過攀岩的課程,哪怕課時不多也派得上用場。
踏出第一步,他的心跳瞬間加速,咚咚咚一陣急跳,又加上不小心瞟了一眼崖底,差點脫力墜崖。
幸好隻是瞬間的本能反應,他迅速繃緊神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停靠了片刻,等待身體適應這樣的角度和力度,他在腦海裏模擬合適的攀爬路線,紮實地繼續落腳下手。
這一段路並不算什麼天塹料峭,唯一的難點就是有力的支點難找,很消耗精神。
看似很近的距離花了羅民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平安落到山洞時感覺全身肌肉骨頭都要癱了。他從來沒接受過這樣的挑戰,羅民旭是有名的熱愛鍛煉,但都建立在安全健康以及有度的基礎上,一切為了活得更長久健康,也就是說白了惜命。極限運動乃至安全係數缺乏保障的戶外運動,他是一概敬謝不敏的。
羅民旭很有自己的堅持。可惜這種堅持在真正的生存威脅麵前顯得很無力。
他調整心態,調得很快,畢竟活下來才能講究,命都沒了誰跟你探討運動的科學性?
他估計自己的體力能撐得住,事實上並不盡如人意,單程一趟就讓他精疲力竭,再也沒力氣往回走了。
最納悶的是,來的中途他撞上一條三指粗,長得不著邊際的……蚯蚓。起初他還不當回事,蚯蚓而已,魚餌飼料隨便怎麼說都不是構成危險的東西,但是,當蚯蚓吐出的口水能腐蝕岩石,一甩頭就砸出一個坑,這話就沒能鬆快得起來了……喪心病狂啊,地球哪有這麼反常識的蚯蚓!
羅民旭頭皮一麻,心下一虛,麻溜的另外找路躲了開去。
窩囊,實在窩囊。半熟男人心表示受到了打擊。在專業裏體能成績排得上年級前十的尖子生,在這裏,不但被動困在山洞,搞不定自己的食物,竟然連條地龍都要繞著走……羅民旭深感悲痛:自己這輩子的黴運原來還沒耗完,喝涼水都塞牙縫啊這倒黴的。
到了底下的山洞時,天已經擦黑。
二號山洞和上頭那個差不多大小,沒有草床,卻放滿了曬幹的食物和幹柴。這些東西全都裝在竹筐裏,外層鋪墊罩了幹草和獸皮,整個山洞幹爽清潔,並用枯樹的枝葉充當防護,看得出來它的主人多有條理。
羅民旭鬆了一口氣,有這麼多食物,應該能熬過去了。他拿了一根水果幹當晚飯,斜靠在洞壁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如同倉庫的山洞裏沒有正經的床,卻在牆上掛了一套毛獸皮鋪蓋,墊的蓋的齊全,羅民旭就靠這個在沒有灶台沒有柴火,連月光都不如上頭明亮的山洞裏熬過了一晚。
第二天醒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原先還要警惕那條超出想象的蚯蚓,後來倒是沒了這回事的樣子。而且預計會出現的腰酸背痛也沒有出現,他驚喜之餘不敢耽擱,收拾了滿滿當當的幹貨,掛身上的裝背包裏的,能帶十個就絕不帶九個,循著昨天熟悉的路線,繞過蚯蚓的地盤折返。
一回生二回熟,摸清了路線,回程的時間大大縮短,身體也以驚人的速度適應了消耗。
大山洞裏的存貨確實撐不了太久,男人的飯量大得驚人,比專業裏有名的飯桶大胃王吃得還多,羅民旭跟他一比就像螞蟻跟大象,級別就差了十萬八千裏。
他隻好頻繁來往兩個山洞,當好他的搬運工小螞蟻。
一個禮拜過後,男人的傷沒有痊愈哪怕一毫米,反而更嚴重了。
而羅民旭,也終於發現自己身體超乎尋常的變化,呼吸更綿長舒暢,力氣大了,體能強了,似乎也較以往輕盈。這些……都是在他病倒昏迷之後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