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心底期待(3 / 3)

“什麼?”祁鈺被她這麼一抓,傷口也生痛得厲害。

“有人在吹葉哨。”阿蕁眸光裏有驚喜,有激動,還有期盼。

“我隻聽到你在吹。”祁鈺抬眸看著她。

“不是,你再聽啊,我沒吹了,可是樂聲還在。”阿蕁蹙眉,祁鈺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啊。

“回音吧。”祁鈺淡淡的答道。

“不是,三哥來了。”阿蕁差點從樹上跳下來,幸好祁鈺攬住了她的身子。

“嗯。”他眸光深邃異常,他來了嗎?看來她的心思,一心全在荊少棠的身上,想到這裏,心裏又湧出一抹憂傷來。

阿蕁見祁鈺冷淡的表情,心裏突然一怔,想來如果三哥來了,那麼這個森林有進無出,難道三哥就不怕嗎?還是他隻是為了追蹤祁鈺而來的?

葉子的聲音又從女子的唇間吹響。是引路地曲調,十年的相伴,十年的默契,她吹出的每個音符,都能讓他聽得清清楚楚,“三哥,你能找到我嗎?我丟了一顆珠子,你還是一樣地會出現在我的眼前吧。”

阿蕁心裏默默地想著,閉上雙眸感受著彼此唇間的樂聲在浩翰的叢林裏交纏,承歡。

祁鈺覺得心裏堵堵的,原來自己一直沒有走進過她的心裏。阿蕁從來不曾屬於過他啊。她總是將他往絳兒身邊推,事實上他應該喜歡絳兒的,可是為什麼這個丫頭一個小小的眼神,小小的動作都會讓他失神?

叢林裏漸漸有腳步的聲音,阿蕁一喜,祁鈺靜若秋瀾的眸子倏地暗沉似夜。真是荊少棠來了的話,那他與他之間的這場戰鬥不可避免。

出現在眼前的不是荊少棠,卻是祁鈺的部隊,阿蕁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回眸,似乎見到了祁鈺眸間的那抹興喜慶幸的光芒。

彥三見到困在樹上的祁鈺與阿蕁,看到樹下的野豬,他的一揮,幾隻支箭矢齊齊地射出,樹下的野豬頓時倒地,鮮血狂流不止,它們沒有攻擊,先前隻是聽了阿蕁的樂聲,這回這群野獸還未從樂聲中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數十隻寒箭要了性命。甚至還來不及嘶叫一聲。

祁鈺抱著阿蕁從樹上跳了下來,對彥三言道:“這附近可能還有其他的野獸,大家小心防備。”

彥三麵色肅靜,一揖禮,帶著餘下的士卒過來,圍在了祁鈺的外圍,眼神警惕地盯著四周的動作,除了蕭瑟的寒風,四周一片靜謐,剛才那陣樂聲,隨著阿蕁的停下,也隨之停了下來。

荊少棠扔掉手裏的樹葉,鳳眸一挑,看了看樹幹幾處的劃痕,還有淩亂的腳印,眉角勾勒出妖嬈的弧度,看來他們走過這裏,而且腳印重複了許多次,及有可能祁鈺的部隊在這裏迷過路。

“小心點。”公子回頭,朝身後的衛士淡淡地說道。策馬,行在了前麵。

一隻黑鷹從空中落了下來,荊少棠一把將它抓住,“落日,快點帶我去找丫頭。”

落日是隻有靈性的鷹,它深知每個主人身上的氣息,鷹轉了轉利眸,撲通了兩下翅膀,飛在了荊少棠的前麵。

荊少棠雪袍被寒風吹起,耀出一襲奪目的光澤。有落日引路,走出這個森林自然不在話下,現在的問題是要找到阿蕁。

還有祁鈺,如若遇上,免不了一場惡鬥,不過隻要他放了阿蕁,荊少棠自然也不會為難於他。

荊少棠身後的黃遼上前,“公子,前麵好像生過火。”

“去看看。”荊少棠一揮長袖。

黃遼策馬上前,看了看,還在冒著煙地火堆,回馬過來。稟道:“火還未全熄,人應該沒有走多遠。”

“五十隻小炕,如果按一個小炕二十個人來算,祁鈺應該帶了二千人在身邊。”荊少棠再看看自己身後的五百人,淡淡地說道。

沒有感歎,沒有驚惶。公子淡漠的神色,讓所有的衛士不解。

“放心吧,我不會與他正麵交鋒。”除非是迫不得已,荊少棠言道,策馬前行著。落日撲打著的翅膀,突然朝另一條路飛了過去。

荊少棠眸色一寒,自然也跟了上去。

他看到了早上阿蕁捉弄的那隻熊,此時正僵直地倒在一棵大樹下,血水已經流幹,映著熊的屍體周圍的樹葉,一片暗紅之色。

“還是這麼調皮啊。”荊少棠揚唇,輕輕笑出聲。

落日突然又竄了起來,飛在不遠的另一棵樹上,一聲長嘯。荊少棠臉色一凜,趕緊跟了上去。

見到樹下射死的十幾隻野豬,上麵的箭翎上刻有小小齊字,黃遼在野豬的身上拔出一支箭遞到了公子的手裏。

荊少棠垂眸看著箭上的字,目光悠遠深邃,靜默不語。一夾馬腹,又急急地跟上了落日的影子。

越往裏走,樹蔭越高,樹叢也就越深,荊少棠心裏竟有些恐慌起來,阿蕁,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麵是絕路,就連落日也膽怯地落在荊少棠的肩上,不敢再向前飛近一步。

“退回去。”荊少棠橫眉,一抹寒芒倏然劃過那漂亮的墨玉眼瞳,臉色冰涼陰沉。看來是有人故意把他們引到這裏了。

黃遼聽後,趕緊吩咐身後的手下,退回了空曠的平地之處。

“拿弓過來。”公子淡淡道。

黃遼趕緊解下馬鞍上的玄玉弓遞了過來。

荊少棠拿過黃遼手裏的玄玉弓,搭上箭,向灌木叢裏射出一箭。頓時一陣凶湧的聲音從木叢裏咆哮出來,幾隻頭發了瘋的野狼衝了過來。

那裏竟然是個狼窩,阿蕁來過這裏,那她有沒有危險。

荊少棠手裏的箭矢急急射出,招招精準無比,原本溫潤的臉龐,此時帶著一絲狠厲的冷絕,無端端地讓四周倏生一股駭人的寒氣。

被射死射傷的狼倒在了地上,發出嗚嗚的聲音。剩下的那幾隻看到擋在麵前的寒光,不敢上前。慢慢地朝後退著。

荊少棠掉轉馬頭,揮了揮手。箭矢如風般從他的耳邊響過。那些狼隻,全部葬身於此。毫無一點生機。

荊少棠要找的隻是阿蕁而已。其餘擋路的事情,隻是順手做做,哪怕是血腥就在眼皮子下麵,他也懶得抬起眸看一眼。

落日終於又恢複了生機,慢慢地在荊少棠的麵前飛著,黑鷹看起來很興奮,因為阿蕁的氣息越來越近了。

原來阿蕁先前也是想走那條深深灌木叢的路的。後來她發現了裏麵是個狼窩,祁鈺隻好,還著她重新找新的出路。

隻是此時馬蹄聲,似有似無的傳來。讓原本神情渙散的齊兵頓時一震,警惕性大起。眼睛如帶毒的刀,掃視著身邊的危險。

“他來了對嗎?”祁鈺靠近阿蕁,粗粗沉沉的聲音響在了阿蕁的耳邊。

阿蕁抿抿唇,全身都在叫囂,握緊的拳頭,正在瑟瑟顫抖。那眸光是清亮的,堅定的。她就是這樣堅定他會來。她的預感,還有那招引的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