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枯卷,金雀玉騷釵繞發,冷豔的女子柳眉微豎,輕輕對著急急跑來的宮女擺了擺手,眼中閃過一片死寂。
原來匆忙的宮女無耐的看了鎮靜的主子一眼,識趣的退了出去。
空曠的殿內女子背對著殿門,伸出纖纖玉指,優雅的拿起殿內圓桌上的青花茶壺,倒了兩杯清茶之後,款款而座。
年輕的太子幾乎如旋風一般,衣袂飄飄,寬大的黑袍隨著身體的擺動起舞,襯托著主人急躁的心情。
劍眉飛揚的武元赫毫不客氣的踏入這座比長安的冬天還冷的柔華殿,看到殿內清冷的場景唇角飛起一抹冷嘲的笑意,桌邊隨意挽發的女子微微欠身,高傲的頭顱都未曾因為欠身而動過,驕傲的揚起,星子般明亮的雙目與男子帶著陰冷的四目相對。
她的大膽,讓本來就帶有怒氣的男子更陰沉到了極點。
忽然女子咧嘴微笑,尖削的下巴輕揚,嬌豔的紅唇襯托白晳的女子美豔不可方物。男子忽然愣住,眼神逐漸漆黑黯淡。
女子從桌上拿起清茶,遞到男子身邊,溫聲說道:“太子殿下辛苦了,這般著急的趕來,所謂何事?”
武元赫挑起眉頭,眼神如霧般迷離,伸出修長的手指,毫不客氣的一把捏在笑笑尖削的下巴上,齒縫中生生迸出幾個字眼:“遇敵不可戀戰,丟兵卸甲,放驕縱淫,分而破之。”
下巴上鑽來錐心的痛意,笑笑強忍著,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緩聲說道:“太子殿下抬舉了,這麼高深的意境,我可無法領悟。”
倔強的話語,刺激了男子最後一線的信任,狂至的怒意,在眼中聚集成黑幕,籠罩著殿內,男子冰冷的話語,森冷的語氣,將笑笑的心冰降到了極點:“這裏是太子後宮,你可知道後宮議政,該當何罪?”
“殿下覺得我有那麼大的本事嗎?”笑笑挑起眉梢,怒目回視,冷冷問道。
武元赫眼中的怒火幾乎能將她吞噬的隻體不留,邪冷的薄薄唇中冷冷吐出幾個字眼:“自太祖武皇之後,凡後宮嬪妃私自議政者,誅九族。”
心中驚異如波濤洶湧般閃過,後宮議政,誅九族,真有這樣的規矩。此刻看到武元赫如此暴虐的神情,她不得不信,或許武家人是受了太祖武則天的啟發,怕女子專權後的曆史再次上演,徹底將女人議政這項拚棄掉。
“女子議政誅九族,這條律法可真是夠公平的。”她繼續出言及譏諷,如若這條定律放在一般的女子身上或可實用,但在笑笑身上真的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在她所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時代,到處都可見女子身影,她們中有的比男子更加出色,女強人隨處可。在這裏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在她生活過的那裏,女子少一樣才都活不下去。
她的倔強,徹底激怒了武元赫,原以為她是明知故犯,可剛才看到那聽到後驚異的表情,和像刺蝟一樣張牙舞爪的反擊,他看出,原來她不知道宮內還有這條律法,如果她知道,便不是反擊了,可能會是淡定的微笑。
“公平與否,你試過便會知道,不要以為在太子宮,你可以為所欲為,如果香柔有心,將剛才那張紙條隨便交給那個人,過一會兒,給你陪藏的便是整個太子宮了,你不要因為一己之私,而讓整個宮殿為你陪藏。”武元赫怒火難平,雙眼像要噴出火般,捏著笑笑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尖削的下巴被武元赫修長的手指托起,冰涼的手指曖昧的劃過下巴上柔嫩的肌膚,像似留戀不舍般從笑笑下巴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