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大駱和前台小哥一塊兒回來了,手裏拿著移動硬盤。眾人都被召集到禮堂裏,利用禮堂的投影儀來看大駱截出來的監控錄像。
錄像右上角的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整個禮堂雖然聚了近百人,卻是鴉雀無聲,眾人的心都被一股莫名的緊張束縛著,眼睛都不敢多眨。
時間跳到上午九點多鍾,老鄭晃晃悠悠地出現了。雖然監控模糊,他那碩大的體型以及自來熟的表現仍然十分好辨認。監控視頻看得出,老鄭的手裏拿著一把亮閃閃的銀色東西,隨著他說話和走路前後揮舞著,洋洋自得。看來他對順走餐刀的這點事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此時的老鄭,說他等一會兒就會自殺,沒人肯信的。
這時,老鄭的妻子在兩個女旅客的好心照顧下,出現在了禮堂門口,她對著監控裏的圖像喊了一聲“老鄭”,眼淚頓時流下兩行,一臉的悲痛不像是作假。
這時監控上正放出她落後一小段距離,跟在老鄭的後麵,兩人先後進了房間,不一會兒,老鄭的妻子獨自出來了,手裏拿著一隻小手包。
“我那個時候,是要去買蹄膀,老鄭最喜歡吃。”老鄭的妻子解釋,眼淚又掉下來兩串。旁邊有人連忙給她讓座。
顧青雲注意到,老鄭的妻子出門時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並沒有把門關死。隨後,大約過了五分鍾,老唐所說的那個窮大學生走進了老鄭的房間。
“我當時是去問鄭老板,他兩個月前答應說還我工資的事情,我等了好些天還沒有消息。”視頻裏出現的大學生連忙站起來解釋。他一臉窘迫,有些縮手縮腳。顯然,如果他是一個性格特別剛強的人,也不會被拖了幾年的工資還沒有著落。
這時的老鄭顯然還活著,他甚至站在門口,穿著背心和短褲,腆著肚子拿著手機打了一會兒電話。
“老鄭說過的話,什麼時候能當真,嘁,難怪被哄了好幾年。”這個開口說話的人是老唐,被他取笑的人滿臉通紅,窩著一肚子火坐了下去。
隨後,老鄭又走回了房間。這時候,緊隨他進去的是破產的老板,幾分鍾後,出來的破產老板很明顯怒氣衝衝。
眾人把懷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這個人連忙站起來擺手,急得滿臉通紅:“我跟他雖然有仇,但人不是我殺的。破產就破產,我還不至於為了出一口氣就去當殺人犯。”
底下議論聲一片,大家很明顯對他的話充滿懷疑。
這時大駱站起身來,揮手道:“安靜,安靜,還有其他人進過鄭先生的房間,大家安靜看下去。”這才平靜了下來。
隨後出現的是一個瘦高戴眼鏡的大齡青年,抱著一遝文件進了老鄭的房間。這是高斯。高斯站起來說道:“我找鄭先生是請他收回撤資的決定,因為按照約定,他要的那一批書我們已經印出來一半了,他現在突然要撤資,對我們出版社的影響很壞。”
高斯說完,微微彎腰,顯得社交禮儀一絲不錯。
顧青雲看在眼裏,更加覺得高斯不太像是一個出版社裏跑業務的小員工。他顯得久經世故,並且涵養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