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走過來,給秦梔請安,隨後說明來意,他們是為秦梔量尺寸裁衣的。
昨日元極進了一趟宮裏,今日他們就來了,秦梔倒是佩服他們的速度。
微微點頭,隨後便配合著嬤嬤,展開雙臂,任他們開始量尺寸。
宮中裁衣很麻煩,因為訂婚禮那日的衣服分為數層,從裏到外,尺寸也要有差別。
所以,秦梔任他們擺弄著,同時和另外兩個嬤嬤說話,因為她們拿出了各種胭脂水粉來,詢問秦梔偏愛哪一種。
配合著他們,秦梔像個木偶似得在轉悠著,聽著嬤嬤的介紹,這宮中製作胭脂水粉都有秘方,看起來質地也是相當的好。
折騰著,兩刻鍾過去了,他們還沒完事兒。
就在此時,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這邊忙碌的嬤嬤和公公立即收起手上的動作,齊齊的給他請安。
看過去,秦梔的視線從他的腳滑到他的臉,他步伐有些緩慢,看起來好像是悠閑的步伐,但隻有她知道他是故意為之,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他身體不適來。
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些人,元極微微頜首,“繼續吧。”
嬤嬤和公公繼續,秦梔依舊站在那兒像個木偶一樣,元極走到主座上坐下,一邊看著她那生無可戀卻強撐的臉,薄唇緩緩的彎了起來。
“今日玩的開心麼?”他開口,聲音淡淡的。
“很好,帝都太大了,一天的時間下來,才逛了兩個地方。”任嬤嬤將她的胳膊抬起來又放下,她一邊回答道。
“明日作何安排?”他問道。
眨眨眼,“明日我和元爍準備進宮去見莯妃娘娘。”看了一眼開始量她胸圍的嬤嬤,她把尺子抽的很緊,勒的她胸都有些變形了。
聞言,元極微微頜首,算是了解了。
尺子抽緊,然後再放鬆一些,再放鬆一些,每一次他們都記錄下來,弄得特別複雜。
又被搬弄著轉過身去,尺子又量她的臀圍,還是一樣的測量方法,秦梔也不知這宮裏裁衣的方式到底是怎樣的。難不成還要做一套極其貼身的內衣?這個時代的布料又沒有彈力,做的特別貼身的話,並不舒服。
終於,這些人折騰完畢,秦梔也選了幾樣胭脂水粉,盡管她並不是因為特別喜歡才選擇的,但嬤嬤明顯很高興,完成任務了,而且秦梔又不挑剔,他們也十分好做。
收起所有的東西,一行人再次拘禮,隨後便退了下去。
看著他們離開,秦梔才長舒口氣,“真是夠麻煩的,比咱倆頭婚的時候麻煩多了。”
“那次不作數,小打小鬧,如同兒戲。”元極不是很喜歡聽她頭婚的說法,不由淡淡道。
“不,我覺得不是兒戲。雖說我那時年紀不大,但記憶力卻和現在一樣好,每個細節我都記得。我記得在祠堂裏度過的那一晚,本來應該連接在一起的衣角同心結被你解開了,我還趴在地上睡著了,地麵冰涼,記憶深刻。”秦梔走到他身邊坐下,一邊歪頭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元極的下頜緊繃了下,“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笑看著他,秦梔緩緩搖頭,“沒準兒,興許這回先動手解開同心結的是我也說不定。”所謂先下手為強嘛。
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倒映著她的笑臉兒,驀地,他咳嗽了兩聲,“看來,你非得把我氣死才罷休。”
站起身,秦梔走到他身邊,抬手輕拍著他的後背,一邊輕笑,“我幾句話就把世子爺氣成這樣,我真是對自己刮目相看呀。”
抬手扣住她的腰,元極隨之站起身,一個用力便將她舉到了桌子上。
愣了愣,秦梔看著眼前的人,隨後身體向後,“我昨天說過的話你忘了?不要動手動腳的,再被人瞧見,我可沒臉見人了。”
“再氣我,我就帶著你去街上親熱,讓你徹底沒臉見人。”這個小東西,著實會氣人。而且,她說的話,讓他根本無法反駁。畢竟她所說又不是捏造,是千真萬確發生的,他根本無話可說。
秦梔抿嘴笑,酒窩淺淺,讓她看起來亦是清甜無比,“你這屬於暴露癖,也是一種病,得吃藥。”
“我要吃的藥太多了,不過我認為,我最該吃的就是長生不老藥。”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這樣就將她徹底的圍攏在自己所控製的範圍內了。
他又說這個,秦梔也跟著點頭,不過就他這個皮相,即便是真的老了,也不會難看。
抬手捧住他的臉,她用手指撫了撫,感受他的溫度和細膩。隨後,身體微微向前,她的雙臂也變成了圈住了他的頸項,“對了,我今天和元爍遇見了明珠郡主。”
她忽然說起這個,使得元極幾不可微的挑了挑眉尾,“與我何幹。”
“我說世子爺,你不用像驚弓之鳥似得,我一提起來你就立即要撇清。看來,真是我以前說的太多了,讓世子爺變得這麼小心翼翼。”看著他的眼睛,秦梔還真是沒想到,她這語言的力量,已達到了讓元極談虎色變的程度。她還真是不由高看自己,看來她得重新審視一下自己與元極當下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