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說是三少爺的兩個孩子有些不適,因看夫人奶奶們忙,也就沒過來。如今聽得哥兒姐兒好了,就過來瞧瞧。勿要怪罪得好。”杜夫人坐在清荷院的東次間裏,笑著說道。
臨清忙起身回話道:“姨媽說的哪裏話,玨哥兒和珍姐兒的事還驚動了您,當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夫人笑道:“又不是外人,隻是前兒你們也忙,就沒驚動。潼兒近日可還是在念書?就瞧他過來逛過一次。讓他過來我看看,上次也沒說上幾句話。”
杜夫人拈了枚榛子,放在嘴裏輕嚼著,聽了夫人的話,說道:“倒是今日隨我過來了,說是要與寒兒討論討論學問。方才小幺兒們已經帶了他過去了。”
“也好,小孩子們一處,倒是不被拘著,那就由著他們去好了。如今這也是年下了,倒是那些莊子上的事也多了,鋪子也要將賬都弄出來。倒是今兒才偷了一些空。等到了除夕那日,大家一處樂嗬樂嗬,倒是好事。”夫人笑著。
杜夫人點頭,說道:“自然的。到時候一處玩笑著。因著老夫人的熱孝,倒是大家都在,也比往年熱鬧的吧。”
說話間,一個小丫鬟走了來,回話道:“回夫人,四少奶奶剛打發了人來,說是曉姨娘身子不適,前兒從清荷院回去後就暈倒了。她正在張羅著請大夫,隻是曉姨娘想見見陸家太太,四少奶奶讓奴婢來討夫人的示下。”
夫人聽了這話,眉先是皺了一下,隨後想起了臨清,轉頭來看臨清。臨清正抱著玨哥兒,由著他抓自己自己的手絹子玩,似乎沒有聽見一般。夫人見此情景,就道:“既是如此,就給陸家發個帖兒吧,就當是尋常走親戚。別的也不必說了。另外你去回四少奶奶,說是,那藥方子開了以後先不忙抓藥,再請大夫看了。如今雙生子的人,倒是要比往常時候更加注意才是。你去叫了孫嬤嬤進來。”
孫嬤嬤進來了,夫人讓身邊的丫鬟拿了鑰匙,對著孫嬤嬤道:“你看著送些補身子的過去,三天兩頭的頭疼腦熱對孩子也不好。”
孫嬤嬤答應了出去了。杜夫人笑著說:“倒是隔幾個月又有個寧馨兒了。”
夫人的笑卻有些浮在臉上,並沒有什麼喜色。杜夫人見夫人不喜,也就撇過了這個話題,說起了別的。
午後,丫鬟來通報,說是陸太太和陸大少奶奶已經到了。臨清當時正在清荷院,穿戴的十分齊整,聽了這話,站了起來,說道:“我去二嫂那裏串串門子,若是叫了我的話,就立刻來回我。”
雙翠不懂,臨清為什麼明明是已經穿戴齊整了,也來了信兒了,卻還要去別處逛逛。她愣愣地答應了,等臨清走後,就巴巴地就跑到了香非的房裏,問香非。
香非怔了一會兒,然後才道:“珊瑚的事,你瞧著三少奶奶如何呢?”
雙翠沉默了,然後很憤怒地說道:“我萬萬沒想到她是這樣人。平日裏三少奶奶待我們如何,她也不想想。遇到這樣的主子,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她是家生子,比不得你我是從桂家來的,有些事由不得她做主。”香非一想到那盤根錯節的關係,就有些唏噓。她轉頭看了雙翠忿忿不平的臉色,說道:“荷香的事兒,夫人為什麼不幹脆把她賣了呢?”
雙翠癟了癟嘴,說道:“夫人怕她出去亂嚼舌頭根子。她那個性子,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怎麼了。”
“隻是一樣,還有一樣。”香非的笑有些神秘默測,“三少奶奶可是去了何地?”
雙翠似乎一下子就解了過來,說道:“原來是怕岷姨娘鬧。”
“單是一個姨娘是不怕的。那環哥兒也不是長子,又是庶子,說是尊貴,再受二少爺的喜歡,也是當不了什麼的。在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有些事,還是可以壓得住的。可是四房,四少奶奶才進門沒多久,二小姐就有了喜。四少爺又要念書考狀元,你說說,夫人豈不頭疼?”香非一樣兒一樣兒對著雙翠解說道。
雙翠皺了皺眉。她本是極聰明的,隻是見的事少,如今香非一講,她也曉了許多事。她輕聲道:“我上日聽說,當時四少爺去陸家送東西的時候,本是我們家二少爺說要與四少爺喝酒的。最後四少爺也沒能等到我們家二少爺。您看,這會不會是蘭院那位……”
香非冷笑了一聲,說道:“之前那個祁二少爺的事情,你莫不會也忘了吧。二小姐那性子,若是她不這麼想,會上這個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