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母親!”臨曉的聲音不住地從房間裏傳出來,聽得人那叫一個揪心。
臨清抿了唇,手握住了手絹子,攥得緊緊的。雪汐坐在她的旁邊的,臉色倒是不太好看,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大夫一走出來,雪汐立刻搶上去問道:“可要緊,有沒有什麼怕人的?”
夫人的臉色微微地不好看了,給孫嬤嬤使了個眼色。孫嬤嬤上前去拉住了雪汐的胳膊,輕聲說道:“四少奶奶,還是先讓大夫喝一口水吧。您且放寬心,不會有事的。對您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啊。”
雪汐的性子就是那樣,怎麼可能放得下心。她滿腦子就隻想著一個念頭:若是臨曉出了什麼事,那這事肯定得算在自己的頭上。但是她剛想說什麼,抬起頭的時候,視線正好對上了夫人的目光,雪汐的心頓時就咯噔了一下,突然間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頓時恢複了正常,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邊兒,坐了下去。
“大夫,還請這邊說話。這到底怕不怕?需要預備什麼嗎?”夫人收回了視線,看向了大夫,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她往旁邊走了幾步,引了大夫過去。
“傅夫人,這位奶奶的身子,倒是有些虛,身子裏麵積下了寒,自己也不在意,沒有多加調理。如今奶奶有了喜以後,身子很虛,想是茶飯不思,吐的也嚴重,就很補了一些,於是這兩下裏一衝,人自然是受不得的。“大夫輕皺了眉,拈了拈胡須。
臨清聽了眉眼一跳,隨即一句話沒講。
大夫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左不過是些保養的法子,臨清卻是沒有了心思。她一隻手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著心事。
大夫說了以後,又說臨曉現在的身子虛弱,不要人去打擾她。夫人就讓傅四帶著大夫去開方子了。
這邊,夫人長舒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說道:“若是再有什麼事,就去清荷院找白嬤嬤。她是個靠得住的。”夫人說完,就往門外走去了。
“母親,媳婦有個請求。”夫人剛走了兩步,雪汐快步上前,就這麼直直地跪了下去。
夫人站住了腳,看向了雪汐,臉色不是很好。她輕聲地說:“有何事,你說吧。”
雪汐抬起頭來,鄭重地說道:“母親,媳婦見識淺,年紀也輕,很多的事情也沒經過看過。如今曉姨娘的身子需要調理,媳婦怕自己有些事想不了那麼周到。媳婦想請母親撥兩位嬤嬤過來教導著媳婦,也好讓曉姨娘安心。”
在場的人都明白雪汐說的話的意思。有夫人派來的人看著,就算是出了什麼事也不是自己的首尾。雪汐的眼裏閃著堅定的光,滿懷期待地看著夫人。
夫人沉默了一陣,然後點頭道:“好,我回去就給你挑兩個嬤嬤過來。隻是,你既是四房當家的,如果再有個什麼事,你還是得學著料理的好。”說完,夫人轉身就走了。
臨清也起身走了,走過雪汐的身邊,朝著雪汐看了一眼,然後就往門外去了。
等著大家都離開了,雪汐卻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拿出手絹子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隔了好一會兒,她才道:“扶我起來。”
臨清走回到了清荷院,卻見傅三獨自對著燈,似乎在想什麼事,眉頭鎖上了。她輕聲地走過去,那燈光爆了一爆,傅三頓時就驚了一跳。
臨清自己剪了剪蠟燭,燈頓時就明亮了許多。她也坐了下來,兩人對著不說話。
“你……”“你……”隔了一會兒,兩人同時開了口,不由地都笑了。
“你先說吧。”臨清微微笑著說道。
傅三搖了搖,說道:“我不過是要問問你,你妹妹如何了?”
一說到這裏,臨清的臉色有些怔忪了。她輕聲道:“大夫說得調理,胎不是很穩。”
傅三聽了以後,也沒再多問什麼。左不過因為那是臨清的親妹妹,所以他多問了一句罷了,其實他早已從下人的口裏得知了。
半晌後,臨清見傅三不說話了,輕聲地道:“仲暄,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傅三抬起頭來,看著臨清,若有所思地道:“臨清,你可知道你家和祁家的關係?”
這話問得奇怪,臨清腦袋動了起來,問道:“這話怎麼說?”
“早起去了相熟的侯家坐了坐,說是祁家二公子在朝堂上力挺你的長兄,說是這次的意外,倒真是山匪所做,你的長兄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傅三說道這裏,眼睛看了看臨清,說道,“而皇上,也就準了。你長兄重新調回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