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臨清剛走到了房門外,就聽到了屋子裏麵,珍姐兒咯咯的笑聲。臨清的臉上不自覺地就浮現出了溫暖的笑容,笑著掀開了簾子。
傅三回過頭來看時,臨清的鬥篷上都還沾著雪花。他抱著珍姐兒走過來,眉微微皺了皺,說道:“晚了還出去幹嘛?母親不是都免了你去請安的嗎?”
臨清解下了鬥篷,隻覺得一股暖意慢慢地滲透進了自己的身體。她輕聲地道:“去看了看大嫂,這麼些天了也沒得閑去瞧瞧她。今兒順路就去看了看。”
“她怎麼樣了?”傅三將珍姐兒放在自己的膝頭,一邊問道。
臨清微微一笑,說道:“倒是沒什麼精神。不過我瞧著,倒還好。”這病,說不是心病隻怕也沒有人相信。
傅三見了臨清的眼睛下的青色,有些心疼地道:“別管他們的事了。你現在又要管家,本來就很累了。這些事,能少管些就少管些吧。”
“少,少!”珍姐兒突然開了口,脆生生地喊了起來,胖乎乎的胳膊也舉了起來,“親親,少少!”
臨清和傅三都愣了一下,然後傅三笑著握住了珍姐兒的胳膊,對著臨清說道:“可聽到了,這是珍姐兒說的。她也在抗議了。母親都不理我們珍姐兒是不是?”
臨清也笑了,彎下腰來捏了捏珍姐兒的臉,說道:“你個小毛孩子,昨兒晚上又尿褲子了。現在還知道抗議了啊。”
珍姐抓著了臨清的手指,見臨清對她笑,也對臨清咯咯的笑著。臨清剛要接她過來,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陣哭聲。
臨清回頭,見玨哥兒正爬在炕上,眼淚汪汪地看著她。臨清隻得過去抱起了玨哥兒,對著傅三微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世人都說雙生子難得,也難纏也是難得啊。”
傅三哈哈大笑起來。雙翠已經擺好了碗筷,笑著請兩人吃飯。
日子就這麼流水似地淌了過去,轉眼間,就是除夕了。
雖然有著老夫人的孝,沒有大肆的操辦。但是祭祖什麼的,仍然是馬虎不得的。臨清隨著他們,像是往年一樣,一起一起地拜了。
往年拜了祖先後,大家都去蒼南院給老夫人見禮。今年,大家全部都去了上房,給老爺和夫人見禮。
杜夫人由於房子還沒有弄好,一直住在傅家的。她也就過來了。她和夫人姐兒兩個說著話,大家都笑著。
沒有請戲班子來唱戲,大家就坐在一起說著話。雖然說是沒有什麼熱鬧的情景,可是大家還是笑地很開心。這一坐就坐到了三更以後了。外麵已經響起了焰火燃放的聲音。夫人笑道:“外麵倒是熱鬧,我們一道出去看看吧。”
杜夫人扶了夫人一道往外麵走去,兩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的。臨清落在最後,吩咐丫鬟們趁這個時候將茶杯酒杯都換了,然後備上熱茶熱湯來。吩咐好了這一切,臨清轉回頭來,看到傅三正在門口站著望著她。
臨清的麵上頓時飛上了紅暈。她走過去,輕聲地說道:“怎麼還不出去?”
“等你。一個人看焰火也是沒什麼意思的。每年都是應這個景兒,左不過是那些花樣兒。隻不過是湊湊這個熱鬧罷了。”傅三笑著道,低頭看著臨清。
臨清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撇開了自己的視線,輕聲地道:“快過去吧。有什麼話回去說不好。偏這個時候又不正經了。”
傅三笑著湊了過去,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這怎麼又不正經了?你倒是說,我哪裏不正經了?”
他的話音剛落,那天空就綻放開了一個巨大的焰火,震地臨清的耳朵都嗡鳴了。傅三上前一步,將她攬在了懷裏,捂著她的耳朵。
臨清隻覺得安心,靠在他的懷裏,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這個懷抱,能夠給自己安全感。雖然,兩個人都還有缺點,可是,一直在努力,適應對方的生活習慣,也一直在往對方的心裏走去。
隻是,周圍的聲音卻越來越嘈雜。那焰火還在劈啪地響著。臨清開始還以為大家是興奮,可是後來,那人聲鼎沸,讓她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她連忙抬起了頭來,看到那西南方向,已經有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走水了。走水了!廚房的方向!”有人在大聲地喊道。
臨清頓時就驚住了,連忙掙開了傅三的懷抱,急急地往那邊走了好幾步,喚道:“林貴,你快去看看,到底怎麼樣了?”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走水了?”夫人那邊也匆匆地趕回來。大家的臉上都帶著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