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裳脫了。”蘇淺溪站起身,幾步走到我身邊,仗著身高的優勢俯視我,“快一點。”
我整個人都傻了,眼睜睜地看著他走近我,走得很近很近,溫熱的呼吸都噴在我頭頂了,居然傻乎乎地忘記了要離他遠點。
看不出來啊!蘇淺溪這貨平時一副禁、欲自持的樣子,骨子裏居然這麼奔放啊!
“老話怎麼說來著,人隻有兩種性格,要麼騷,要麼悶騷,蘇淺溪,你這是時而騷時而悶騷啊!”我嘖嘖連聲,咧著嘴感慨。
蘇淺溪抬手就是一個爆栗,重重地砸在我腦門子上,低斥一聲:“胡說八道什麼?本王是怕你凍死了,不好跟皇上和太皇太後交差!”然而,話沒說完,那貨的耳根子都紅了。
“嘖嘖,還玩起嬌羞來了!”我毫不客氣地嘲笑。
大約是我這副不配合的樣子讓蘇淺溪很窩火,也或許是暮色四合,荒野無人,那廝忘記了“君子慎獨”的古訓,居然抬手就往我腰間伸:“你是自己脫,還是我來幫你脫?”
我……
他娘的,今兒個是初六,本佛門高鯉的法術使不出來,真要是打起來了,我一個弱女子完全不夠蘇淺溪塞牙縫的。
我憤憤地瞪他一眼,暗暗安慰自己,韓信尚受胯下之辱,更何況我隻不過是一條魚?得,這口氣,我咽!
蘇淺溪,咱們來日方長,這一筆,我黎魚給你記下了!
蘇淺溪折了鬆枝搭了個架子,將我脫下來的濕衣裳掛在火堆邊烤。
外衫脫了,內衣卻沒法子脫,仍舊濕淋淋地貼在身上,繃得緊緊的,密密地貼合著肌膚,要多少兒不宜有多少兒不宜。
我臉一熱,心跳快了些,他娘的,便宜蘇淺溪這個混賬玩意兒了!
春夜的晚風一吹,還真有那麼幾分涼意。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暗暗埋怨尊者不厚道,交給我這樣重大的任務,不給提升戰鬥力也就罷了,居然還限製了我的法力!
蘇淺溪默不作聲地解下外袍,兜頭兜臉地往我身上一扔,語氣透露出些許不自然:“把衣裳全脫了,否則凍死了你,本王還得受連累!”
惡聲惡氣的話,卻依稀帶著些羞赧。
我暗暗呸他一口,本想將他的外袍扔出去,手還沒揚起來就落下了。
濕衣裳穿著的確不好受,算了,這個人情我收下了。
蘇淺溪這貨雖然在我眼中已經沒什麼人品了,但在世人眼中,他卻是個不近女、色,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無妻無妾還從不出去胡混。
老實說,我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了。
將內衫襯褲也脫下來,裹緊了蘇淺溪寬大的外袍,再將換下的衣物壓在外衣底下烘烤,做完這一切,我才輕輕咳了一聲,示意蘇淺溪可以轉回身了。
在火堆旁枯坐了會子,我悶得不行,外袍底下的身子是光溜溜的,就想繼續躲進水中睡大頭覺,可偏偏蘇淺溪就在我邊上坐著,時不時轉頭看我一眼。
他的目光中帶著很明顯的探究意味,看得我背後生涼,汗毛直豎。
如果法術能用,我一定立刻讓蘇淺溪瞎個三天三夜,妥妥的,沒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