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打算直接滾回狗窩補覺來著,但蕭莫離非要領略一番金麟風物,沒奈何,隻好拖著兩條無比酸軟的腿陪著。
金麟這地兒我待了十八年,能玩的不能玩的,我早就玩遍了,膩得不行,蘇淺溪是神仙,自然跟凡人不一樣,全程我倆都十分掃興,唯獨蕭莫離興致高昂地有說有笑,一點兒也不在意氣氛尷尬。
春風樓的冷淡都死哪兒去了?
我不禁在心裏吐槽,累得腿肚子都快轉筋了。
這一天一直逛到月上柳梢,蕭莫離還意猶未盡,要不是我實在累得緊,吃頓飯的功夫都打了兩個盹,那廝肯定還要繼續逛。
分別的時候,問題來了。
誰送我回去?
蕭莫離一點兒也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直言要送我回去,沒等我拒絕,他就擺出一張十分誠懇的正經臉:“在下久慕寧王風姿,但求……”
“我老爹這會兒正老婆孩子熱炕頭呢,沒那閑工夫搭理你。”我撇撇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如果不是昨晚在春風樓經曆了一次調戲與反調戲,我想,我大約會為他的姿色所迷惑,暫且對他客氣兩天。
蕭莫離半句沒說完的話卡在嗓子眼裏,默了一默,淡定地說:“既然今日天色已晚,在下不便叨擾,明日一早,在下登門拜訪。”
我不置可否,拜訪我老爹的,又不是衝著我去的,愛咋咋地!
“今日承蒙公主與王爺款待,在下十分盡興,就此分別,明日再會。”蕭莫離說著,衝我一眨眼睛,綻出一個微暖的笑,“公主,女孩子家要早點休息,晚睡會變醜喲!”
尾音拖得有點長,飄飄的,配著他那張芝蘭玉樹的臉,在月光下還真有那麼幾分勾魂攝魄的韻致。
我心神一晃,差點把持不住。
蘇淺溪的手及時拉回了我差點被蠱惑的神智,那廝握著我的手,重重捏了一把,痛得我下意識低呼了一聲。
我惱怒地抬頭瞪著蘇淺溪,正要開罵,他卻微帶諷刺地笑了笑,懶洋洋地說:“人都走遠了,該回魂了!”
我狠狠地甩開蘇淺溪的手,冷聲道:“不耐煩搭理你!”話音未落,扭頭就走。
蘇淺溪沒攔我,隻淡聲問道:“那隻貓……”
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青苗這幾天很反常,根本不讓我碰,最近更是連看都看不見了,叫他,他也不理我。
我支著耳朵聽,蘇淺溪卻不說了,我急不可耐地轉身,快步走到他麵前,仰著臉問:“青苗怎麼樣?”
蘇淺溪很高,月光在他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一人一影,莫名的孤寂冷清。
“你不問問我怎麼樣麼?”蘇淺溪的聲音有些哀傷,充溢著被拋棄的無力與落寞。
“我……”心裏莫名的有些慚愧,雖然我對他沒有半絲好感,可他救了青苗,這是事實。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會在短短一個月裏對青苗產生了那麼深厚的感情,他受傷我會著急,他反常我會不安,我最討厭的蘇淺溪居然能用“那隻貓”三個字成功地阻止我離開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