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溪抬手摸上我的臉,黯然道:“為什麼你可以那麼關心那隻貓,卻從來不肯放下對我的成見?”
我躲開他的手,有些不自在:“青苗拿命救我,我如果不關心他,那一定是良心被你吃了。”
氣氛有些沉悶,我抿著嘴後退幾步,拉開安全距離,才皺著眉問道:“你怎麼樣?”
“我很好。”蘇淺溪淡淡一笑,略帶苦澀。
“好還要我問?”我有些不耐煩,這不是沒事找事是什麼?
“那不一樣。”蘇淺溪微微垂頭,月光如水,在他周身灑下一層微冷的光。
哪裏不一樣了?
我心裏不屑,卻沒問。蘇淺溪是十六萬年修為的上仙,與青苗同屬道家仙友,對青苗的情況,他一定比我知道得多。
“青苗他……”
“他沒事。”蘇淺溪截斷我的話,語氣有些淡漠,“貓有九條命,他暫時死不了。”
我提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萬幸!
“那他為什麼不讓我碰,也不理我,這兩天更是連個影兒都見不著?”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很黏我,睡覺都要占我半張床的青苗,怎麼突然就不待見我了呢?
蘇淺溪搖了搖頭,有些不確定:“大約是心情不好吧!貓都是很自我的,喜怒無常,比女人還善變。”
這是拐著彎罵我善變?
看在他救過青苗的份上,這口氣,我咽了!
我不想再跟蘇淺溪廢話,更懶得勞動我那快要斷掉的老胳膊老腿兒老蠻腰,掐了個訣,直接進了狗窩。
青苗還沒回來,我心裏有點揪,回憶了以前修煉時候的法術,捏了訣,用意念尋找青苗。
遍尋我的意念所能到達的地方,一無所獲。
以凡人之身施行妖物法術是很費神的事情,我本就累得不行,很快就睡著了。醒來時,隻覺得胸口悶得厲害,呼吸不暢,下一刻就要閉過氣去似的。
睜眼一看,隻見胸前臥著一團毛茸茸的物事,我下意識一把將它掀了下去,聽到“喵嗚”一聲叫喚,才反應過來是青苗回來了。
我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床上蹦到地上,抱起青苗狠狠親了一大口,焦急地翻著他的身子查看。
“別翻了,再翻我要吐了!”青苗倏地化成人形,扯著一副嬉皮笑臉,圓溜溜的眼珠裏滿是慧黠,麵色紅潤,身姿筆挺,完全看不出傷得半死不活的樣子。
我心裏的大石頭這才落地,掰著青苗的腦袋,在他臉頰上“吧唧”一聲印了個口水印子,一把將他撲倒在床上,撓他的下巴和胳肢窩。
正笑鬧著,狗蛋突然在門外通稟,說是北燕國師來訪,老爹叫我出去見客。
嘖,家裏隻要一來適齡未婚男青年,老爹一準要叫我去見客,好像我就是砸在手裏多年的庫存,再不趁早豁出去,就要血本無歸似的。
“我也去!”青苗繃著小臉,手舉得老高。
我驚奇地看他一眼,小家夥大眼瞪得溜圓,小嘴抿成一線,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