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下了樓,感覺這地方還是不能久留。可昌都府的差役們已經衝了進來,一陣嘈雜,向樓上搜查去了。天子腳下出了命案,而且還是尚書的公子,昌都府的人可不敢怠慢。為首的捕快一看就是個胡子拉碴的糙漢,粗聲大嗓的吆喝著,可肖青拿出令牌晃了晃,他倒也不敢阻攔,隻是要手下人記下“蕭大人”曾在現場出現,以備日後查驗。
公孫先生倒很是鎮定,毫無懼色。肖青拱了拱手,說道:“在下蕭齊,見過先生。適才未曾向先生討教,卻出了這種事,實在不巧。”
公孫先生打量了一番肖青,仔細看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蕭將軍?......”她似有話說,但又有些遲疑,定了定神,說道:“從大遼國遠道而來,我早有耳聞。看將軍年輕有為,是遼國朝廷的福氣啊。隻是將軍客氣了,討教怕是談不上,有什麼我能效勞,將軍但說無妨。”
肖青向前躬了躬身,小聲說道:“來見先生,一則是為一位朋友,來向先生道謝,謝先生多年前搭救之恩,此人,名叫狄康。二來,先生在昌都多年,閱人無數。在下想打聽一個舊交,名叫,陳靖年。”他刻意緩緩說出這個名字,又似乎並不刻意。
公孫先生臉上閃出一陣訝異的神色,眼中透著些許不安和慌亂,依舊遲疑著,“哦......這二人?都不曾有印象,將軍也能看出,這霓裳閣每日人來人往,一個人,若是沒什麼特殊之處,又怎會在腦中留有印象呢?都是將軍的舊交麼?”
肖青看在眼裏,知她有所隱瞞,但也不追問,於是客氣說道:“算是吧,先生既然不記得,那就算了。在下告辭了!”
說罷,施禮轉身。
公孫先生“哦”了一聲,也施禮,卻心不在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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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霓裳閣,肖青直奔知壽堂,迅兒不知怎麼樣了,方老藥師那裏也不知有什麼新的發現。
迅兒昨夜受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雖然肩膀仍然時時作痛,但可以下床緩步挪動。肖青進來的時候,狄康正陪著老藥師閑談。
“昨夜迅兒受的傷不輕啊。”肖青關切地說道。
“我已經看過了,不要緊,少當家放心就是。”方藥師說道,“不過,傷迅兒的人,功力確實深厚。怕是不在狄首領之下吧。”
狄康也點點頭,“確實如此,這一鏢看似平常,但傷及筋骨,深度卻又恰到好處,是傷人而不殺人的招式。”
“恭王府裏還有這等高手。”方藥師也歎道。
肖青略一沉思,說道:“怕是德郡王譚晴山吧。”
方藥師和狄康互相看看,肖青又說道:“我也隻是猜測,他整日伴隨恭親王左右,似乎是保護他的安全,所以,最有可能。”他微微一笑,“若真的是他,功夫這麼厲害,我們可真要小心些了。狄首領,改天可以試他一試。”
狄康點點頭,“我還真有這個興趣!”
“不過,少當家,本來昨日恭王府壽宴是個大好機會,迅兒跟我說,當家的暫時不想行動,要準備從長計議?”老藥師問道。
肖青確實還沒想好,是不是要盡快“結果”了恭親王,他還沒主意。直接暗殺掉,算是簡單直接,可也不明不白,況且,昨日發現諸多疑點,不弄清楚,行動就更加草率。
“不瞞老藥師說,現在確實不是時候。”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昨日狄首領幫我拿到恭親王府上的幕僚及下人名冊,其中,有個叫做陳靖年的管家,賬房名冊上記錄,他因偷盜珍寶,被恭王府除名,和他去齊國的時間也吻合。況且,他在恭王府多年,與我父親當有交集,而府內如此年頭的陳姓下人僅此一位,我判斷就是他了,就是十年前,到齊國南陽侯府送去大禮的那位。”
“少當家的意思是,他當年是從恭王府偷竊了寶物,然後送到齊國南陽侯府去的?”狄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