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俱不得閑(1 / 2)

顯郡王譚晴淵失蹤的幾天,怡親王譚文亮幾乎要把昌都周圍翻了個遍,不過,還是沒有什麼消息。

這時候,太子惠王卻異常識相的給他提供了幾個線索。

首先,晴淵失蹤必定同遼國人有關,幕後指使最有可能就是大將軍耶律純,因為,唯有他最忌憚怡親王的西北軍力,這個分析,也正是譚文亮所想的。其次,遼國鹽幫在昌都的活動愈發“猖獗”,不僅暗中買賣,偷逃稅賦,甚至還對“奉公守法”的魏國商家暗中打壓,敲詐勒索,可謂無惡不作。最讓他惠王看不慣的,是這些鹽幫的投機之徒,在魏國攫取財富,但卻暗中支持大將軍耶律純,助其擴張武力,攪弄邊關局勢。

惠王說得頭頭是道,當然,昌都府抓了人,石雲開那裏也審得清清楚楚,鹽幫和顯郡王失蹤一事,確實有關!隻不過,這幾個都說不出,把顯郡王關在了哪裏。

怡親王怒火中燒,就差直接讓石雲開把這幾個鹽幫商人砍了,但兒子沒找到,他還不敢亂動。邊境的軍隊調動卻更加密集了,好像一刻也不能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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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純自封攝政王也已經幾天,南丹王從西域邊陲匆匆趕回上京,宇文讓也帶著宇文龍入了城。

上京裏的遼國達官貴人大都偃旗息鼓了。誰也無法判斷目前的形勢。倒在耶律純這一邊,顯然更有優勢,畢竟他所謂的攝政王,其實已經實際架空了耶律洪。耶律皇帝,名存實亡。可諸多看客心中仍有另外算盤,南丹王不好惹,這大家都清楚。

蕭寧一家在祖輩就跟著耶律皇帝的曾祖父,遼世祖耶律楚達,曆經百年,先後滅了庫勒、卓奇等數十個大小部落,逐漸形成統一強大的潘拉勒盟,並最終在蕭寧這一輩,配合耶律洪最終統一北疆,滅了諸多大小藩國,建國為遼,定都上京。蕭家前後為大遼國貢獻了不下十位將軍,戰死的也有五位。蕭寧南丹王的號,也是先皇賜的。西域的大片封地,也沒人能說出個不字來。那幾十萬大軍,也足夠任何一個要打些鬼主意的人三思而行了。耶律洪似乎從未想過削了南丹王的兵權,當然,也或許是他想過,或許有過那麼幾個瞬間,不然,也不會把南丹王的兒子放在自己的宮禁軍之中,是關照也罷,是緊盯著也罷。遼國上下沒有人對此有什麼異議,哪怕,大家都知道,南丹王根本不在乎上京,也對朝政毫無興趣。

大將軍耶律純所思慮的,比他兄長略為多一些,可也從沒對南丹王有任何不敬,雖位居一人之下,但這方麵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

但對宇文讓,他就似乎少了那些“耐心”,當初一同打天下不假,但他宇文讓早已不在朝堂也是事實,言輕勢微也是必然。

可忽然之間,南丹王和宇文讓都相繼前後腳進了上京,如此一來,事情又平添諸多複雜變數,如何盡快名正言順的承襲皇位,成了耶律純考慮的頭等大事。此時,能幫助他的,似乎隻有國師,薩烏丹。

耶律純對薩烏丹,也是情緒複雜,既要有所依靠,不能翻臉,但又心存戒備,甚至不願與之為伍。這個天方國來的“術士”,除了每日給耶律洪煉製丹藥之外,似乎也沒有幹什麼。但耶律純卻知道,這位國師一襲黑袍之下,不但裹著讓人永遠也看不清的一張臉,還有,一顆隱秘而變幻莫測的心。

耶律純說不清,皇帝兄長的病,是不是和薩烏丹煉製的丹藥有關係,至少,並沒有讓耶律洪延年益壽的功效,但也正因為這點,確實幫了自己的大忙。也當此時,還未等他探探國師的虛實,國師竟然主動差人找到了他。大致之意就是:耶律皇帝大限將至,非丹藥可以挽救,就這樣體虛孱弱,可是,再堅持一年兩年,似也不是問題,但要繼續結合丹藥調治。

換言之,耶律皇帝未來龍體“安康”,全然係於國師一手!

大將軍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此時再不和薩烏丹加緊聯絡,又更待何時呢?

但令耶律純有些意外的,是國師薩烏丹,也並不支持他進軍魏國,反倒是認為,齊國才是首當其衝!

“魏國無緣無故,抓去我大遼商人,又無端降罪,這叫我如何能忍?!”耶律純一臉紫紅,拍著桌子,震得兩道青髯陡然亂顫,胸口的護心鏡也隨著劇烈起伏。

身旁站著的,正是國師薩烏丹,周身一襲黑袍。即使是臉,也深陷頭罩之中。微駝的背上,兩道肩胛撐出一個八字,就像背上生著一對翅膀,而包在衣服下麵,不得伸展。遼國人都傳言,薩烏丹到遼國有二十多年,和耶律皇帝很早相識,也是憑著神秘高超,甚至有些詭異的煉丹奇術,深得皇帝信任。當然,沒有幾個人真正見過他長什麼樣子,據說,煉丹時的爐火很是猛烈熾熱,煉丹術士的臉,幾乎都要經過幾番“淬煉”,難得保留人形!

這薩烏丹容貌如何周圍人不敢亂猜,但嗓音如何,卻是都聽得真切。難怪,有人私下議論,國師大概不隻臉上浴了火,怕是還吞了煉丹的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