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煙火愛情(2)(3 / 3)

“你不想念我嗎?”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還認為我們是免疫的。”“那是一種病沒有人可以免疫的,隻不過有的人得了很快樂,有的人卻痛苦。”“要高考了,我們教師說上屆有個學生在高考前一個月談朋友,他原來很優秀的,但後來沒考上大學。”“你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可是,要高考了,我們之間的機率太小了,高考以後什麼樣誰又知道呢?高中時很少有成功的……”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說服他,我們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

後來學習越來越忙了,沒有整塊的時間可以讓他再“誤人子弟”,他便每天在紙上寫道數學題和勉勵的話讓我回家去看。第二天回家的路上再講給我聽。我們之間並未因上次的談話親密或疏遠,一切仍像往常一樣自然。我卻常覺得有些滑稽,高一高二時我們很純潔,大家紛紛猜測,而現在,所有人都相信我們純真的友誼了,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世事總是難料的,誰又能想到我們會發展成這樣,這其中的好壞吉凶,我無從分辨,也不知不覺接受了他的觀點:活的就是現在。

高考終於過去了。我估的分不高,以為自己一定會落榜;他估分也不高,但卻安慰我。“這是我第二次和你喝酒。”我們為了躲一場雨,進了一家小吃店,“上次是我失戀時,你在意嗎?我和蘭並不快樂,她太市儈氣了,我隻是迷戀她的一頭長發,而你卻總不肯把頭發留長。我和她在一起時總是一分錢也不會剩下,我覺得她在利用我,上次是虛榮心受損而已。和你在一起卻很高興,是不一樣的感覺。”“太渺茫了,我可能重念,你呢?我挺現實的,這種沒有根基的東西,我不敢去想,而且我對你也沒有那種來電的感覺。”“我這麼慘,一點機會也沒有?”看哲沒有生氣,我很開心,突發奇想:“要不然這樣,今年我們十八歲,在十年之中,我們各自去找自己的另一半,然後二下八時,假如還沒有適合的,就湊合在一起吧。”“看來,我要孤獨十年了,不過還好,我心大肺大,不會氣死。嗯,那時,我們不在一個城市,然後我坐火車去找你,你也來找我,我們在火車上相遇……”我忽然覺得不對,說:“我們不可能在同一列火車上呀!”我好笨!我不知道,這句話竟成了分手的先兆。我們的確沒有在同一列火車上,但我們卻在一杯酒中,隨便就約了十年。

我考上了,他落榜了,這很出我的意外。在開心的同時,也為他擔心。他還是來祝賀我,他說他不會重讀,要去參軍,也許會裹屍而還,不當兵找不到男人的感覺。

臨別的前夜,我們一起走在滿是路燈的街上,那條街正在重修,遠非舊時模樣,再過一個晚上,我就要過離這個城市,告別這裏的親人朋友,還有--哲。記憶也許會淡化,曾經留在我心裏的又將會怎樣?我不覺流下淚來。他發現了,久久地注視著我,什麼也沒問。沉默,隻有昏黃的燈光映著我和他的臉。“以後要堅強一點,不要再哭了……在他鄉別忘了我……明天我不送你了……”我抬起眼睛看他,伸出手說聲“保重”。他握住我的手,眼裏映出了我的淚光。就在分離的一刹那,我突然眩惑起來。原本篤認的純潔的友誼僅僅是友誼麼?

哲是秋天來的信。他一直討厭秋天,秋對他總是隻有蕭索而沒有收獲。他說,作為軍人是不能談戀愛的,那裏是一片新鮮的天地,連夢都是綠色的,他要開始真正的生活,真正地擁有每一個實在的日子……那是他寫給我的第一封信,也是最後一封信……

雲,擰下了一片雨,淋濕了記憶。再下雪時,我也會來一瓣馨,寄給遠方的你。

過去的日子像一幅多彩而又壯麗的圖畫,讓人覺得遙不可及和無奈,發現總是在幸福之後才真正理解了美好。

我肢解了記憶,發現攤在麵前的,

血淋淋的一片,都有情

顫抖著,撫摸

淌著熱血的心

那裏麵簡簡繁繁而又斑斑駁駁的字

卻怎麼也抹不去

我凝視,那澄清的眼睛

就迷失於曠野,和風,藍天,白雲

我蓄了長發。

也是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這是一九七四年發生在解放軍某基地通信連一個真實的故事。

通信連座落在一個四麵環山的山窩窩裏,山不高但一年四季都是綠色。山上生長著一種鬆樹,矮小枝茂。鬆樹間隙中,還有一些斑斑點點的杜鵑花,每年四、五月份幾場春雨過後便騰地燃燒起來。在小山蒼翠的底色上,一朵朵、一叢叢、一片片,如火如荼的盛開著。

與小山、鬆樹、杜鵑花為伴的,是一群兵,他們的綠軍裝與小鬆樹相映,青春與杜鵑花一起一年又一年閃爍著魅力。

每當清晨,一聲嘹亮的軍號,喚醒了沉睡的小山,軍營就沸騰起來。不過十分鍾,操場上便排起了整齊的隊伍,列隊、跑步、喊操聲頓時引來了鳥鳴,讓早霞染上一片紅暈。

通信連有三個排,一排是三個總機班,一群嘰嘰喳喳的百靈鳥。二排是載波,準男性的世界。三排結構比較複雜,一個電傳班,一個傳真班,一個有線報務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