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痕自幼背負血海深仇,仇恨剝奪了他原本天真無邪的童年,他很少把內心的感情表露在外,當然也格外的冷靜,麵對韃靼騎兵,麵對鐵浮屠,麵對屍山血海他從未皺過眉頭。但塞外一行,鬼見愁不僅看到了水無痕的笑容,還看到水無痕臉上有慌亂的神情。
也不知是不是劍心種魔影響了水無痕的本心,他甚至情急之下,直接叫出了楚香帥的名字。好像一跟楚香帥有關的事情他就無法冷靜。鬼見愁此刻也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木架上的牌位上麵竟然全部都是中原武林高手的名字。
鬼見愁掃了幾眼已驚的說不出話來,上麵不但有已退隱江湖的風雷劍顧雷,還有蕪湖霸刀沈虹,飛劍馮蕭瓊,他甚至看到了掌劍雙絕的昆侖掌門紫羽真人。這些名字隨便拿出一個都在江湖上威名顯赫,不但武功高絕,也無一不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
他們的牌位在此,他們的人呢?難道他們都死在這裏?鬼見愁簡直無法想象,什麼樣的陰謀可以害死如此多的高手,設計如此陰謀的書生姚知世又怎麼可能被楚香帥三言兩語蒙騙過去。
昨晚姚知世已經確認林禾巾就是楚香帥所扮,但那時鬼見愁也在場,若打起來水無痕肯定也會被驚動,他顯然沒有自信同時對付這三個人,是以佯裝被蒙混過去。
恐怕打傷那女人的凶手就是姚知世,他之所以不傷那女人性命隻是為了試探我們幾個。今日楚香帥與他隨斥候出營隻怕是無比凶險。也難怪水無痕有此反應。
喀的一聲,水無痕已經拗斷白玉貞的手腕,白玉貞慘呼一聲,疼的冷汗直冒,咬牙道:“我所我不知道你們定然不會相信,我已將他的秘密告訴你們,本就不打算活了。”
水無痕冷笑道:“你不怕他殺了蕭子玉?”
白玉貞指著一個牌位道:“我在也不怕了,隻因他再也不會被傷害了。”
鬼見愁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百花門主,蕭子玉,看日子,他竟已死了一年了。
水無痕已經將這整件事情想了個大概,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姚知世是一個可怕的陰謀家,他十分了解韃靼看似穩固的政權中的致命弱點,並且利用這一點,設計了這個“叛亂”的計劃。
刺殺事件一出,大汗不知所蹤。姚知世作為大汗身邊的軍師,讓大汗身邊的眾首領認為刺殺之事是傭兵自重的大將軍買通近侍所為,意在發動叛亂。
在眾首領各自整合本部兵馬之時他又悄悄來到大將軍營內,把眾位首領意圖聯合逼宮篡位的“陰謀”告知大將軍。
這姚知世本就是大汗親拜的軍師,在這件事上,他似乎是最沒有動機,也最不可能得益的人,因此,雙方對他的話都深信不疑。
大汗現在的藏身之所,姚知世也必定是知道的,說不定就是姚知世給大汗提供的。他需要混亂持續,因為他要將此事傳到中原的武林高手引到這裏來,到現在為止,事情一直按照他的安排發展。
眾人互相猜忌,遠在中原的公主要返回韃靼,兩邊的人都怕公主被對方劫走,才有了幾日前的血戰。但他還有幾處想不通,那個武功高強的國師是誰?為什麼前一波奇兵投鼠忌器害怕傷到公主,後來的騎兵卻全然不管公主死活?但此刻這些事並不是他關心的。
這個大帳或許就是他保存“戰利品”的地方,這絕不是為了揚名立萬,因為他隻要戰勝這些牌位上的任何一人都足以名震江湖,又何必殺死這許多人,更不必將他們引到這塞外草原之上,在中原豈非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