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蘇醒
雪山如同天柱一般,孤獨地矗立著,峰頂直入雲霄,它和世界一樣,不知從何時誕生,難道雪山生而為雪山?沒有人去思考,也沒有人能思考出答案。太陽升起來了,陽光不能驅散雪山的孤寂,卻融化了山腰的外層冰雪,這是四季中太陽最接近雪山的時候。一片雪花消融,仿佛不曾存在一般,彙聚到融化的水流之中,兀自流淌,雪水一路向下,不斷地流淌,不斷地消融。黑夜來臨,水流逐漸緩慢下來,有的水又重新結冰,在第二天的太陽升起時,融化成水,周而複始,不知何時方歇。
雪山腳下,早已不見那朵消融的雪花,卻見一條小溪自西向東,奔流而去,他一路向前,開拓著並不存在的河道,在黃土覆蓋的高原上,衝刷出一條河道。天空轟轟隆隆,狂風卷積著烏雲,烏雲碰撞著烏雲,一顆顆水點、冰晶融化、並和,隨著狂風灑落到小溪中,小溪更加勇猛往前衝,衝出了黃土高原,衝擊綠草、樹木,刷洗著大山,一路嚎叫、奔騰……大風吹來的泥沙、河流衝刷的泥沙,沒有阻擋河水向前,原本清澈見底的河水,逐漸渾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日升日落,月盈月虧,溪流彙聚成河流,河流分散成支流,覆蓋著大地。
山,連綿不絕,裸露的岩石昭示著歲月的恒久,高低起伏的山中有一處盆地,像太陽一樣圓的盆地,仿佛非歲月之功。夜幕覆蓋下來,整個山脈如同白天一樣死寂,盆地之中坐落著一塊巨大的“岩石”,不似山中其他岩石,也不似其他山峰,它是那麼獨特,他是那麼與眾不同,唯一相同就是一樣的死寂。
“叮……”這個聲音在整個星球上都顯得那麼奇怪,這個星球的聲音很多:風聲、雨聲、火山噴發聲、瀑布聲、潮汐聲……唯獨沒有這種聲音。更加奇怪的事情接著發生,岩石之中,隨即亮起了各種顏色的光,各種噪雜的聲音也紛紛響了起來;在岩石內部某處角落,突然傳出了一聲吸氣,仿佛死去千百年年,沒有呼吸到空氣一樣,他猛烈地呼吸著,又痛苦地咳嗽、嘔吐。在這個星球上從來沒有出現過“他”,他是什麼?是“人”,還是“神”?“主人,您醒了”?他並沒有回答這聲音,好似不曾聽聞。他在一位和他體型相似卻美妙異常的身體攙扶下慢慢地移動,披上那個美妙聲音遞過來的一件白色披風,包裹著身體。走到一片亮著各色光的桌子前,手指輕輕跳動。
“報告主人,一切正常……”美妙聲音繼續喋喋不休,他同樣不應一句,隻是眼中的惆悵,迎合著整個星球的荒涼。他一直坐著,隻是手指不停跳動,終於鬱結的麵部稍緩。“放出蜻蜓。”他冷冷地道。“是,主人……不過主人,我們蜻蜓數量隻夠相當短的一段時間使用……”,“放出蜻蜓”。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帶著惆悵,走回他醒來的地方,整個山脈又重新陷入了死寂,星空下,卻多了一隻隻蜻蜓向四麵八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