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軍回營!”霍紫陽和單盾雙目對視,瞬間達成一致。“放箭!”未及撤離,敵方城頭轉眼間燈火通明,城頭不知何時已密布弓箭手,一時間箭矢如傾盆大雨,叮叮當當釘在盾牌之上。此時,山火兩營與城牆僅有護城河之隔,敵軍以城牆之高向下近距離射擊,力道極大,不少箭矢已穿透盾牌,釘在兵士手臂、頭顱之上。“砰”一箭射來穿過盾牌,正中霍紫陽的執盾衛兵手上,直至沒入地麵。霍紫陽立時失去盾牌防禦,衛兵吃痛大叫,然而呼喊之聲並未持久,又一支箭矢穿顱而過。
“秦超,反擊掩護撤退!”霍紫陽惱怒異常。
又一輪箭雨過後,敵方弓兵開始抽箭,“射擊!”山字營士兵撤下盾牌,秦超一馬當先射出一箭,敵方士兵應聲倒摔進護城河中。反擊的箭矢讓敵人不得不蹲在城牆之下躲避。
“撤!”“防守!”“射擊!”“撤!”“防守!”“射擊!”……霍紫陽以呼吸把握著敵軍抽箭、張弓、搭箭節奏,在盾兵防守、弓兵反擊掩護之下,迅速帶領士兵退出敵方射程範圍。回頭望去,六十餘丈的地麵上七零八落地躺著藍軍兵士,大多受箭傷仍未死去,他們在月光下,扭動著身軀,竭力向安全區域蠕動,痛哭聲、哀嚎聲、救命聲、怒罵聲此起彼伏,在陰冷的月光下,這片白日談笑風生的淤泥地,仿佛地獄一般。霍紫陽心知此時返回救治無異於送死,況且大營遭受突襲,不知將軍情況如何,當務之急應火速救援。
與單盾對視一眼,霍紫陽吩咐道:“列隊,回營救援將軍!”槍兵、盾兵迅速列隊整齊,向大營奔去。此時,霍紫陽卻發現秦超正帶領風字營兵士向東行進。“秦超!你欲作甚?”霍紫陽怒目而視,大聲喝問。
“稟校尉,楊校尉昨夜吩咐,所有異常,迅速與其會和。”
“我命你回營救援,否則軍法處置!”
“我等乃風字營兵士,你無權調動!”風字營另一伍長答話。
“混賬!此等危急時刻,豈容你亂我軍心?”霍紫陽怒罵一聲,猛地抽出腰刀,向那人砍去,那人未料霍紫陽會暴起傷人,未做抵抗便被砍殺,頭顱掉落在地上,滾了兩滾,便不再動彈,軀幹倒地,脖子還在哧哧地噴射著鮮血。
“霍紫陽,你欺人太甚!”秦超張弓搭箭瞄定霍紫陽,那單盾見形勢不妙,如果此時風字營兵變,將軍危矣!大喝一聲,擲出盾牌,正中秦超手臂,“嗖”的一聲箭矢貼著霍紫陽麵頰掠過。“哇啊啊啊!”霍紫陽怒火中燒,反手一刀斬斷秦超一臂,未及秦超叫喊,又一刀正劈在秦超腦門之上,一腳將秦超屍首踹飛,拔出佩刀。雙目充火,滿臉鮮血,眉分八字,麵容猙獰,手提佩刀,身軀六尺如塔,威風凜凜,狀似凶神,向那風字營其餘兵士望去,兵士皆膽寒,其中一伍長戰戰兢兢應道:“願聽霍校尉調遣。”
“全軍聽令!整隊!山字營在前,火字營居中,風字營最後,隨我回營救援!”霍紫陽頭也不回,徑自像大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