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楓率領兩百左右風字營弓兵,壓製葭萌關角樓弓兵,協助山火兩營破除敵軍城前路障。整日裏敵軍隻有幾番零星攻擊,可能連小規模都算不上,楊秀楓自然輕易壓製。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敵軍攻擊已然停止,楊秀楓便讓幾名身手較好的士兵輪流看守角樓,吩咐其他人就地飲食、歇息。
三支火箭騰空之後,楊秀楓開始整隊迎戰;許久敵軍也未攻擊,第四支火箭騰空之際,敵方城樓上突然燈火通明,連帶角樓也是出現大量弓兵。楊秀楓暗叫一聲不好,急命屬下退後,一排排箭雨襲來,剛剛退至山下大石後的士兵算是堪堪避過。聽聞城門前霍紫陽部的慘叫,楊秀楓並不為所動,也未向城頭放箭掩護。及至霍紫陽退出敵方射程之外,慘淡的月光之下,遙遙望見城門前蠕動地兵士,慘叫聲更是隨著河風飄來,帶著些微甜的血腥味。楊秀楓幾欲作嘔,征戰數年,原本不應如此,此情此景在秀楓心中卻是別有一番傷痛,當年楊家先祖也是命喪於此,屍骨無存吧?那人以為那一役已將楊家等家族屠戮殆盡,不曾料到楊家竟有人逃過此劫,隱姓埋名,臥薪藏膽數百年。親兵隻見楊校尉左手緊握長弓,右手卻按在胸前,神情肅穆,眼光陰狠中帶著一絲殺意,如萬年冰川不帶生氣,卻不敢擾亂。
霍紫陽率部回營救援之時,楊秀楓已從思慮間轉回現實,遠遠望去,並未見秦超等人前來彙合,心中叫到:霍紫陽,你這魯莽匹夫,壞將軍大事。楊秀楓雖胸有激雷,當下卻也不發作,麵色仍若平湖;隻是他若知曉霍紫陽數息之間斬殺他兩名伍長,不知會作何反應。
話說此時城樓燈火已息,隻是吩咐屬下趁著夜色,悄悄埋伏於城門前約五十丈道路兩側,既然風字營弓兵大部並未歸隊,原定戰法便不能阻敵,楊秀楓臨時做出了一個更為大膽的作戰計劃。
“各,支支……”敵方城門處吊橋緩緩落下,城門大開,隻見裏麵衝出一隊騎兵。六人一排向前挺進,奇怪這騎兵陣型卻是異常整齊,平時裏雷太白訓練雷字營,楊秀楓也是觀摩過的,從未見過如此整齊的陣型。那騎兵並不理會地上死傷敵人,徑自向前奔去,約過去八百人左右,騎兵陣型開始趨於正常,三十名騎手個個背跨長弓、箭筒,手持火把,這是什麼騎兵?楊秀楓心裏開始冒出疑問,帝國騎兵皆是以長槍、長矛為武器,作用在於衝鋒,隻有邊外胡人戰馬穩健、士兵騎術了得,馬上射擊命中率極高,才會以弓騎兵采用遊擊戰術騷擾敵人,看來這王嶽飛訓練出了類似胡人的弓騎兵?不過這三十人也不會對戰局造成太大影響。
此時楊秀楓與兩百餘弓兵分散趴在月光之下與地上死人無異,並未引起敵方注意。“弓騎兵”過後,敵方騎兵方陣對中出現一位少年將軍,雖月色朦朧,楊秀楓仍能看出他的英武,隻見此人麵如冠玉、眼若流星、虎體猿臂、銀甲銀盔著錦袍、團絲繡帶束熊腰,被四騎親兵拱衛在中,如北鬥之與群星。楊秀楓已等待多時,緩緩拉滿長弓,向那少年將軍要害射去,那少年仿似覺察一般,迅速擺頭,躲過致命一箭,楊秀楓大驚,這世間居然還有人能在暗夜躲過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