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書沒講話,周女士也不講話。
齊霽張了張嘴,“我……那個,我……”
賀南書一把把齊霽拉過來,道:“我們單獨聊一會兒,你先自己回去。”
齊霽點頭:“好。”
齊霽走遠了,賀南書和周庭芳才開始交談。齊霽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還是有些擔心,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
第二天,齊霽又碰到了費先生。
費先生是齊霽第一次見他地樣子,被圈在人群中,彈著吉他帶著一身矜貴之氣,唱著有歲月痕跡的老歌。
費先生唱《從今以後》,唱《iwannabefree》,甚至唱女調的《橄欖樹》,齊霽一首一首聽完,等著費先生收攤。
費先生是一個彈著吉他卻讓人隻覺得紳士不覺得嬉皮的人,連把吉他放在吉他盒裏的動作也顯得清貴典雅。
收好吉他,費先生單手提著吉他,彬彬有禮地向齊霽打招呼:“齊小姐,這麼巧,今天又遇見您了。”
齊霽有些疑惑:“費先生怎麼也在h城?”
費先生溫聲回答:“街頭藝人一直是我的追求,所以我當然是過著流浪四方居無定所的生活了。”
在齊霽的認知中,費先生是一個不屑於說謊所以從來不說謊的人,但遇到他不想直麵回答的問題,他也不會如實回答,就像現在這樣。
齊霽笑了:“費先生的追求很浪漫。”
“齊小姐不也是嗎?”費先生說,“心懷夢想的人都有他自己浪漫的方式。這個世界上不僅有最美的風景、最美的文字,也有最美的方程式。”
“費先生沒有家室嗎?”
費先生搖搖頭:“沒有。有時候你會麵對浪漫和現實二選一的局麵,但是如果你是個聰明的人,你就可以平衡兩者,隻可惜我沒有那麼聰明。”
“可我覺得費先生是我見過最睿智的人啊。”
費先生愣了愣,思索了很久才回答:“至少在這件事上,我徹頭徹尾地犯了傻。”
齊霽不免感歎,所以費先生,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費先生繼續說:“但你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選擇了街頭賣藝,所以我現在依然在大街上唱歌。我不能辜負我以前所舍棄的,不是嗎?”
那語氣裏居然帶了一絲不確定。
齊霽道:“也許……不是吧。”
費先生有些驚異地看著她。
“您把在街頭唱歌當作是贖罪,那當初您舍棄了對您來說很重要的人而選擇它又有什麼意義呢?
”最初的您是因為喜歡唱歌才不惜放棄她不是嗎?如果您懷著愧疚的心情去唱歌,不也辜負了當初您喜歡音樂的那顆心嗎?“
費先生聽了,沉默了一會兒居然笑了:”所以你要以我為教訓,不能落得像我這種下場。“
那語氣的無奈和痛心讓齊霽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齊霽隻好轉移話題:”費先生,我可以請你喝一杯酒嗎?“
費先生臉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好啊。“
兩個人來到一家清吧。雖然還是上午,酒吧裏已經稀稀拉拉地坐了一些客人,正在小聲地交談著,舞台上有個女孩子正彈著吉他唱著緩慢而輕鬆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