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瀠,通靈族的聖器之一,集天地之靈氣,呈水藍色,可安撫人心。由通靈族王室公主保管,可隨主人召喚而顯像出不同幻象,但必須是已發生過的事。而我昨夜所見,正是凝回尚野國之後的事。
“是你師父叫我用雪瀠顯像,並將映像投影到你那屋的天花板上,讓你知道凝出逃的真相和他回去之後的事情。”竹醉很平靜的敘述著。
“真相?”我疑問道。
“是,其實凝他……”
“等一下。”師父突然打斷了竹醉的話,表情格外凝重。
“怎麼了?”淵涯將他的那柄重劍環抱在胸前,輕靠在牆上,低聲詢問。
“這件事,或許可以讓另一個人來解釋,他知道的更多。”師父輕聲說著。
“已經證實了嗎?”這時淵澗突然開口,望向師父。
“嗯。”隻簡短的應了一聲,師父便不再說話,似是不忍。
“怎麼回事?證實什麼?”我一頭霧水。
“求畢忑,你瞞著我什麼?”文格列大叔問道,看來他也並不知情。
竹醉開始還有些疑惑,可此刻卻是早已明了。淵涯下意識的握緊重劍。而竺次卻一副很悠閑的樣子,坐在桌邊喝茶,以他的性格和警惕性,怎麼會……
“竺次,你應該比我們了解的要多吧。”雖是問句,但淵澗的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啊?師兄你也知道嗎?告訴我。”
放下茶盞,竺次輕笑,嘴角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卻又同往常不一樣。因為這個笑容裏,有嘲諷的意味。
“偽裝了這麼些年,到最後關頭竟還是讓你們發現了嗎?”竺次問。
唰~淵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重劍抽出,直抵竺次眉心。
“啊~“我驚叫,淵涯他……
隻見竺次一個側轉,巧妙地躲開了那致命的一擊。淵涯並未罷休,順勢將劍鋒側切向竺次的咽喉。竺次仰頭,劍刃削下他喉部的一層皮膚。血霎時噴湧而出,將他白色的衣襟染成緋紅。
“竺次~”我驚叫著衝過去,緊忙用手捂住他喉頸的傷口。還未接觸到,他忽然緊掐住我的手腕,手指扣在脈搏上。一分分的加力。我強忍著痛,伸出另一隻手,堵住不斷湧血的傷口。
淵涯竟還未收招,徑直向竺次的後頸砍去,低吼一聲:
“叛徒~受死吧!”
“不要!”我喊著,順勢帶著竺次轉身,用後背擋在竺次身前。淵涯見狀,忙收劍,但卻以晚了。劍氣直衝而來,我閉上雙眼,會死嗎?
“哥~”本以為會是血濺出的聲響,卻聽得了淵涯的驚呼。我回頭,淵澗站在我背後,用手硬生生擋下了這一擊!血將純黑色的重劍浸泡成詭異的紫色,觸目驚心……
……
風,透過窗戶吹進來,我小心翼翼地幫淵澗包裹著傷口。淚水一滴滴落下,滴到淵澗的手上,同他的鮮血混合在一起。這一劍,太狠了,即便淵澗將法力彙聚到手上用來擋招,但仍然深切入骨,森森白骨,混合著殷紅的血,讓人膽戰心驚。
淵涯立在一旁,用手指輕擦劍刃上的血,有竺次的,也有淵澗的,現在又混上了他自己的血。
“你幹什麼!”我忙製止他,淵涯的劍可削鐵如泥,如此這般用手擦試劍刃,無疑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為。
“你還嫌不夠亂嗎!”我衝他大吼。
淵涯不再作聲。而一旁,竹醉幫竺次清理傷口。雖未割及要害,但也切斷了數根血管,血還是透過紗布一層層醞染開來。師父想用手點住竺次頸部的穴道,止血。可竺次卻躲開了。
“傻徒弟!你再流血的話,是會死的!”文格列大叔在一旁訓斥。
“哼~我不是你的徒弟,這位大叔,你已經認錯了十年了,難道今天你還未醒悟嗎?”竺次嘲諷的說。
“你怎麼會不是我的徒弟!你是我從小帶大的竺次啊!”文格列大叔顯然沒有聽懂竺次方才的話。而我也是一頭霧水。他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師父會反問竺次真相?為什麼淵涯會突然與竺次兵刃相對?為什麼竺次會否認自己的身份?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來你真是老糊塗了!竟連自己徒兒的真假也分不清。不過也難怪了,畢竟是我跟了你十年,不是你那個短命的徒弟。”竺次下意識按住傷口。說了這麼多話,顯然他頸部的傷口又裂開了。
“短命的……徒弟?!”如晴天霹靂一般,文格列大叔踉蹌跌到牆邊。
“我想伊諾小師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吧!哦,不對!應該說是伊諾小姐。”竺次望向我,這種眼神,好陌生。帶著嘲諷和輕蔑,還有竺次身上原本不應具有的邪氣。
“師兄,你到底……”
“別叫我師兄!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竺次打斷了我的話,吼道。
“咳~咳~咳~”竺次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頸部的紗布已被鮮血染紅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