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柱將雲無恙送到朱家門口,有些擔心地說,“官爺,不然,您還是回衙門調些兵來,姓朱的未必怕官府的人,您進去,難保不吃虧啊!”
“不要緊,你看我顯得瘦弱,我可是巡撫大人的貼身侍衛,有一次有幾個狂徒要打劫大人,我三拳兩腳就把他們全撂倒了!”雲無恙擼了擼袖子,打量了一下朱老三的院子,看得出以前的七叔算是村中最殷實的人家,就連大門都要講究氣派一些。
雲無恙上前拍了拍門上的銅環,隻聽院裏一個驕矜的聲音懶懶問道,“誰啊?”
“官差,來核對戶口!”雲無恙大聲答。
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中等個子的壯年男子,麵色黧黑,普通的農家漢子模樣,頭上卻插著一隻金簪,與平常農戶用網兜籠起頭發不同,身上的綢布長衫也顯出他家境優越。可眉眼之間卻隱隱含著不安,往門外掃了一眼,見隻是一個白麵無須的毛頭小子叫門,有些詫異。
雲無恙卻不客氣,自顧自地推開男子扶在門上的手,就往裏走,“你就是朱老三?”
朱老三匆匆把門關上,答道“正是俺。”他看雲無恙雖然沒穿皂衣,容貌氣質非凡,倒也相信他是官府的人。
“家中有幾口人啊?”
“暫時就俺一個,還有老母等過些日子接過來。”朱老三的眼神開始放光。
“那屋裏明明就有人嘛!”雲無恙指著房中憧憧的兩個人影。
“噢,那是俺的朋友,遠道看俺來的。”
“令慈現在何處啊?我是說朱兄的母親也在極北嗎?”
“俺家本在湯宜府,到此地投奔朋友,就此安家落戶了。”
“此地甚好,山清水秀。我看朱兄麵目慈善,不像奸惡之人,可這村中有人告你用妖法霸占田地,我也親見飛蝗吃了一大片田地,唯獨繞過你家,你有何解釋?”
朱老三嗤然一笑,“這村中的田地是苗老七求著賣與我的,白紙黑字有契書,飛蝗不吃俺的田,是俺祖上有德,俺還要求著飛蝗吃不成?”
屋中之人聽見朱老三的話,哈哈大笑起來,也走出門來,一個四五十幾歲,額上的川字紋像刀刻一般,像是時刻在沉思,手裏握著一對鐵製的功夫球,在掌中轉來轉去;另一人年輕一些,尖嘴猴腮,麵色輕佻,雙手抱胸,上下打量雲無恙。
“各位兄台,小弟一聽村民的說法,就知道這裏住著的,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所以才主動請纓,來此會會各位仁兄,小弟不才,蒙巡撫大人抬愛,在他麵前能說上幾句話,若是各位有真本事,願意輔佐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小弟也好沾沾光啊。”雲無恙涎著臉奉承道。
輕佻的瘦子把兩手放下來,倚著門框道,“哥幾個出來混,當然是要混出來個名堂,不過你說的任大人,好像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啊,聽說他自己都窮的叮當響,哥幾個跟了他,還不得喝西北風?”
“誒,話不能這麼說,他是兩袖清風沒錯,可也隻長了兩隻眼睛不是,哪裏看得過來那麼多,機會嘛,有的是。任大人最愛惜的唯有人才,特別是他最近得罪了一些人,很想找幾個高人保護自己,隻是不知各位兄長的特長是什麼,也好讓我去好好介紹。一旦錄用,例銀五十兩。”雲無恙說起謊話麵不改色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