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隨我來。”
白鶴將兩人帶到後院,院中放著一個一人多高的水晶罩,形如香爐,罩中一個與土狗差不多大的金色飛蝗,像黃金所做的雕塑一動不動。
“這麼大!這是妖怪嗎?”雲無恙忍不住上前摸了一下水晶罩,飛蝗的眼珠都不轉一下。
“別動,那是蝗後!”童子大叫。
白鶴衝身後的童子點了點頭,那童子將罩子一拉,罩子上的門打開,他便搬來一個裝滿濃稠綠汁的大盆放進去,關上門,白鶴開始吹起笛子。說來奇妙,水晶罩中的蝗後隨著笛聲動了起來,看見盆中的汁液,撲上來很快吸食殆盡。它似乎並未吃飽,焦躁地在水晶罩內走來走去,展翅在罩內亂衝亂撞起來。
白鶴又吹起笛子,吹了很久,蝗後終於安靜下來,恢複到一動不動的姿勢。童子推了一個沒有蓋子的有輪木箱過來,與苗村的空箱一模一樣,小心地放入罩子中,重新吹起笛子。飛蝗躍到木箱之上,開始產卵,如珠玉一般的蝗卵紛紛落下,不一會兒,箱子中就雪白一片,未等滿箱,白鶴又吹起笛子。箱子已滿,蝗後跳了下去,吃起箱內它自己剛產下的卵來。此時笛聲已起了作用,它並未吃到多少,就又入定一般立住了。
任平沙上前,幫童子將沉重的木箱拖了出來,袖子一抖,裏麵的荷包掉落在罩子中,正落在蝗後的翅膀下。
雲無恙不知這老頭兒和童子有什麼本事,怕連累任平沙受傷,不敢貿然出手,心裏盤算著如何將這罩子裏的蝗蟲偷走。
“這蝗卵兩日之內不入土,就會化為膿水,沒用了,我現在給你們講講如何投卵。你們要仔細聽,不要惹下大禍。”童子冷冷道。
“他們一看便是新入會的,什麼都不懂。今日由我來講吧,你先下去。”白鶴揮手道。
童子樂得清閑,躬身退下。
“你們騙得了他,可騙不了我白鶴,你們不是真渺堂的人,對嗎?”白鶴撫髯笑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這銀幣是假的?”雲無恙將手裏的銀幣拿出來,銀幣上靈獸的兩隻眼睛,在夕陽下熠熠發著紅光。
“這古幣內的確鑲有飛花石,已傳了千年了。幣雖然是真的,主人怕是已經死了。蠍子和虞美人兒,是被你們殺的?”白鶴眯起眼睛問,沒等二人說話,他接著說道,“死人不配有這銀幣,真渺堂隻要真能人。我白鶴有一個規矩,搶到銀幣的人,便可不通過篩選,直接入籍真渺堂。”
“仙翁仙風道骨,德高望重,莫非是真渺堂堂主?”任平沙問。
白鶴老臉一紅,搖頭道,“我白鶴在堂中雖然功高至偉,備受擁戴,但我不愛那個虛名,就如閑雲野鶴一般,樂得逍遙。堂主也算年輕有為,但畢竟稚弱,我擔心他哪一日支撐不了,我就沒辦法如此逍遙了。”
“仙翁異能超絕,令人佩服。那蝗後從何而來,仙翁用一隻笛子就能將他馴服?”雲無恙拍起馬屁來,絲毫不遜於任平沙,二人以前在巡撫府中時,常常各自正襟危坐,連微笑都是矜持持重的。
“你知道什麼是‘渺’嗎?”白鶴不回答雲無恙的問題,反問道。
雲無恙搖搖頭,任平沙也拱手說,“請仙翁示下。”